当前,我国文艺领域可谓是群星荟萃,每年出版的作品浩如烟海,荧屏上更是争奇斗艳、异彩纷呈。然而,正像人们所说的那样,现在是有高原无高峰,虽说文坛整体一派兴旺,但细细寻觅,却难以见到能够震古烁今的精品和傲视群雄的大师。个中缘由,值得人们反思。
近日,在路过海南儋州时,顺道参观了东坡书院。想当年,苏轼因乌台诗案而不断遭贬,从黄州到惠州再到儋州,离繁华热闹的政治中心越来越远。眼前的东坡书院,就是1000多年前苏轼流落于此地时的栖身之地。明朝的时候,人们为了纪念这位儋州人文奠基之人,在坍塌的故居原址上建造了这座东坡书院。
现在,海南早已成为众人向往的旅游胜地,但在苏轼生活的那个时代却是一个人迹罕至、穷困落后的蛮荒之地。当年,仕途的坎坷和生活的拮据不但没有妨碍苏轼对于艺术的执著追求,反而使其文思泉涌、下笔如神,毫无疑问地成了光辉灿烂的宋代文坛上的一座令人仰望的高峰。
流连于古木森然的东坡书院中,细细品读苏轼的故事和诗文,我发现苏轼平生的一个最大特点,就是能够超然物外、自得其乐,“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在别人不堪其忧的境遇中发现一个个“小确幸”,进而挥动如椽之笔,谱写一篇篇千古绝唱。我想,这也许就是苏轼能够成为中国文坛巍巍高峰的原因之一吧。
打击接踵而至,境遇每况愈下。在谪居黄州时,他徘徊于长江之畔,写出“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的名篇。流放惠州时,他漫步于荒野之间,写出“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的绝唱。当贬到儋州时,他已年过六旬,天涯海角也许将要成为终老之所、葬身之地了。在他人看来,这或许已经到了山穷水尽、潦倒至极的地步,但苏轼却很快兴致勃勃地融入了当地黎族乡民之中,不但留下大量名篇佳作,而且为海南的文化启蒙做了大量奠基性工作。
“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苏轼在海南写下的这两句诗,可以说集中体现了其超然物外、自得其乐的精神境界。这种精神境界貌似唾手可得,然而却正是许多现代作家艺术家们所难以企及的。也许,这也正是当今社会文艺高峰难产的原因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