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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试能不能回到原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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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谶语,是咒语,是祝福?

    都是,都不是。

    是神话,是历史,是现实,是未来?

    都是,都不是。

    这是成路的长诗《母水》。

    这是关于黄河的诗篇。

    但,此处的黄河不是母亲河,是母水。母水只是水。接纳万水的水,衍生万水的水。水,从来就是所有生命的母亲,所有与水有关的话题,都是关于水的母题的衍生话题,而涉及黄河,所有的赞美,所有的诅咒,所有的崇拜,所有的期许,我们的先人把能说出口的话都说完了,把能做的文章都做完了。

    但是,还要做。因为黄河还在,黄河的子孙还在,黄河依然是母水。

    水是母题,黄河是母题,母水是万水之母。既然尊之以母,那么,换个稍微形而上的词汇,便是:原初。

    是的,是原初。

    面对黄河,成路身陷困境。直觉的困境,感觉的困境,认知的困境,灵魂的困境,语言的困境。一切处在先人的笼罩下,一切都是布鲁姆的“影响的焦虑”。

    假如回到原初呢。

    原初真是一个神授的时间节点。

    我一言成宪,我一文成典,我是源头,我拥有命名权,我“影响”未来,后来者因我之“影响”而生出“影响的焦虑”。

    其实,谁都懂得,时间是单向运行的,钟表上的时间可以拨回去,时间本身是回不去的。也可以砸烂世间所有的钟表,但世间并不会因为没有钟表而混乱固有的运行节奏。

    但,这也只限于物理时间。

    多少人曾经返回时间的起点,重新让时间开始,并亲身在时间之河中漂流。

    成路以诗歌的形式做着勇敢近于蛮横的尝试。面对黄河,当成路无法在时间上确定黄河起点与终点时,他想到了母亲。概念意义上的母亲。人们早已以母亲比拟黄河了。但是,请注意,在这里,黄河只是喻义,而喻体却是人。而母水,则是一身而兼喻体和喻义。于此,黄河不仅是生命之母,且为水之母。

    如此,便回到了原初。

    原初的水,原初的黄河,原初的生命。

    而原初,就是开始,就是神话。

    神话是所有民族文化的原初状态,神话诞生之日,便是文明肇始之时。

    从时间之流的下游回到源头,支持成路的阶梯仍然是空间。以晋陕大峡谷为跳板,上溯巴颜喀拉,是为瞻仰,下循大海,是为抵达。而这只是对地理空间的构建。与其说是诗人的构建,毋宁说是诗人挪用了天造地设。诗人真实的意图是,为自己搭建一个合适的观测点。而世间和空间正好在这里交汇。

    于是,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关于水的宗谱,一个关于黄河的家谱,一个关于民族历史的年谱。

    对于诗歌,成路向来是有野心的。这个野心大约是构建诗歌的神话文本。至今,他在这方面付出的最大努力便是长诗《母水》。而回到原初,也许是聊可一试的正途。这是一个巨大的野心,与巨大的野心如影随形的是巨大的风险。

    不过,没有野心的诗人,连尝试风险的机会都不会有的。

    简介:马步升,著有小说、散文和学术论著约600万字,获奖20多项。曾多次担任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骏马奖和施耐庵文学奖评委。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甘肃省作家协会主席,甘肃省社科院文化研究所所长、研究员。

编辑:孙逸凡责任编辑:孙逸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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