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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甘边苏区的建军活动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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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0年夏,我在陕北榆林井岳秀办的军官教育团学习。一天,接到陕北特委的命令,叫我以特派员的身份,到刘、谢的部队去协助开展兵运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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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经辗转,最后在水泛台找见了谢子长。通过介绍,认识了刘志丹。

  刘志丹原在苏雨生部搞兵运。1930年,苏雨生在宁夏失败,派刘志丹回陕北扩军。刘志丹趁机积极发展革命势力,他从保安县民团中抽出一部分人作基础,同时收编民间武装,迅速组成一支部队。在那风云突变、军阀混战的形势下,谭世麟也打出“保境安民”的旗号,做起独霸陇东的美梦。他久闻刘志丹这个“黄埔牌”的声望,就请他来为自己整编民团军。刘志丹、谢子长经与谭世麟谈判.即利用这个时机,将部队开进三道川。编为谭世麟的陇东民团军直辖第三团,下辖3个营。谢子长任团长,团副是马云泽。一营原是被我们收编的,营长周维琪(周与阎红彦是兄弟关系,谢子长派阎红彦常和周维琪住在一起,做他的工作)。二营营长是刘志丹,营三是赵子实,暂编卢仲祥、刘约三两个连。三营营长张廷芝。

  我到三道川不几天,就听到甘肃省主席刘毓芬委任谭世麟为甘肃省庆阳警备司令的消息,谭让所属部队都去庆阳参加庆祝大会。经过研究,决定刘志丹和我带第一营20个骑兵前去参加。谢子长领导三道川的部队积极进行训练,准备伺机发动兵变,建立革命武装。志丹带了二营连长卢仲祥和两个护兵,拿着介绍信去见谭世麟,受到谭世麟热烈欢迎,当面称赞志丹治军有方,才略过人。开会时,邀请刘志丹讲话,志丹的讲话激情豪放,博得了会场的热烈鼓掌。

  会后,我们同返防地,行至半路,志丹对我说:“你同其他同志从原路回去,我和卢连长回保安看一看党的活动情况”。回到三道川的当晚,张廷芝用“美人计”收买了周维琪,把一营的枪收了,跑出来的一名战士给团部报告了情况。子长恐遭张廷芝袭击,决定迅速转移,离开团部。那晚,下着蒙蒙细雨,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道路泥泞,行走艰难,我人地生疏,一出门就散了。不一会儿,就听见张廷芝带人袭击团部。因团部没人,他们就去袭击志丹的二营。我躲藏在一个水洞内,才幸免遇难。东、南、北都不能去就向西走,天明后,到山梁上辨清了方向,走到元城子又顺川而下。到了庆阳,我把被张廷芝袭击的情况汇报给谭世麟,谭大骂张廷芝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叹了一口气说:“刘志丹、谢子长两位多才能干,你能不能把他们请回来?”我想三道川兵变失败,我们正可再继续利用谭世麟发展革命武装,便答应帮他到保安请回刘、谢。谭世麟说:“路上土匪多,你一人不便行走,这里有合水太白二十四营的营副王凤珠,他们带着枪,和他们一起走,比较安全。”并当面给王营副和新归二十四营的人叮咛:“今后杨团副树荣(我从井岳秀的军官团出来后就改名杨树荣。第一次到庆阳时,刘志丹写的介绍信上,介绍我为中校团副)和刘营长到你处要好好招待。”

 合水县太白镇

  到了二十四营驻地合水太白时,王营副向营长黄毓麟(绰号黄二子)传达了谭的指示。黄表示一定照办,并给我说了去永宁山的路径。到了永宁山,保安县民团团总曹力如说:“志丹早就盼望你回来哩!”见了志丹,我把分手后遭张廷芝袭击及谭的话全给他说了。谈到谭世麟的意图时,志丹说:“他想利用咱们给他打陈瑾璋,咱们还想利用他哩。”志丹从曹力如民团抽出10个人,各带一条枪,又召集他的旧部和营副赵子实、连长卢仲祥、刘约三及护兵王庭玉、王廷玺弟兄,还有新来的贺彦龙、常佩青等,共30余人,20多支枪,决定前去太白,开展活动,进一步扩大革命武装。出发前,志丹派我先去接头。他把赵子实骑的那匹大黑骡子让我骑上,并派常佩青随我同行。我俩骑在一个骡子身上,说说笑笑到了太白,告诉黄、王二营长,刘志丹部队随后就来,让他帮助筹备粮草。志丹到后,我们被安排在烧酒作坊住了下来。

  过了几天,传来了谭世麟和陈琏璋打起来的消息,志丹立即召开干部会议,讨论我们怎么办。有的说,我们还是离开;有的说,我们还是把二十四营收拾了。志丹分析形势,认为二十四营长长枪多,地形熟,要解决这个部队,只宜斗智,不宜斗力;只宜速战,不宜持久。最后他作出决定:带我去见黄、王二营长,由营副赵子实和副官王廷玺作联络员,其余的人跟卢仲祥、刘约三留在烧坊招待二十四营其他官兵吃酒猜拳,见机行事。

  行动方案确定之后,志丹和我来到王营副家中。志丹和我坐在炕边上,黄、王坐在对面的长凳上,我们以商供粮草为名,和他们交谈。不大一会儿,联络员赵子实从院子走到房门口使眼色,暗示我们动手。但院子里突然响动起来,黄、王听到响动,准备掏枪。时机紧迫,我掏出手枪打黄,志丹打王,2人当场毙命,从他两人身上各获手枪1支。我问联络员为啥要急于动手。赵子实说:“王营副的弟弟把马已备好,准备走,恐他一走,泄露了消息,对我们不利。再说他身背三八式步枪,子弹袋装得满满的,他走了,我们就得不到了。”出了前门,又听见东边也有枪声,一问才知道是卢仲祥连长带人过河追击敌人。因敌人人地两熟,加之枪多,追赶对我们不利,志丹即叫号兵发号,停止追击。来到烧坊,烧坊的同志说只收了七八条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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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镇巧袭陇东名团第二十四营

  收枪之后,志丹当即召集群众大会,历数了二十四营平时欺压人民的罪恶行为。由于为民除了害,受到了人民的拥护。会毕,我们即北上,向永宁山前进,由刘约三等组成尖兵队打先锋。行至山岔路口,忽听马叫声,跑去一看,原来是二十四营独立连连长马建有正在一个破鞋家里寻欢作乐。我们从他身上搜出了一支小折腰枪。马说还有20几支长枪在林锦庙(今华池县林镇),志丹遂决定让我留在去永宁山的路口,他带人前往林锦庙让马建有喊话,把寨子上的20余支枪及子弹全部吊下来,即从原路返回。到了永宁山,曹力如等知道志丹胜利归来,欢欣鼓舞,异常高兴。

  太白收枪后,我们回到永宁山。永宁山的国民党县长崔梦九(曾是共产党员)对志丹说:“现在你们人多风声大,离延安又近,不能在这里久住,还是到别处活动为好。”我们先到安塞一带活动,有四五十人。转了一圈后,向陇东活动,在固城川会合了赵二娃、一个姓唐的部队。人数达到300余人,枪100余支。一天,部队来到宁县盘客塬,尚未住定,陈珪璋的步兵就攻了上来,志丹立即组织力量进行反击。命卢仲祥连长率一部分部队奋勇阻击,将敌打退。志丹遂命号兵发号收队,不要追击。不幸,卢连长已中弹壮烈牺牲。这时敌骑兵已迂回到我部东边,向我进攻,志丹率领我和王世泰、贺彦龙等10多人抵抗,因敌众我寡,悬殊很大,只能且战且退。退到半沟时,敌仍紧追不放,我接过王廷玉的步枪,连发两枪,打死一人,随部队退到东边山梁上。时已天黑,志丹便召开临时会议,指出敌是胜者必骄,我们出奇不意,夜间派人去摸敌一下,是好机会。但一检查枪支弹药,有的有枪无弹,有的卡壳,有的拉不开栓,加之整日战斗,大家水米未进,又饥又渴,真是人困马乏。因此,夜袭的计划遂告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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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水永宁山旧址

  在夜幕掩护下,部队转移到芦宝梁一带。由于志丹和小石崖的罗连城有统战关系,便派人到小石崖找罗连城。罗连城民团连夜给我们送来了食物与弹药,接济我们。在芦宝梁的山林里,志丹召开干部会议,讨论今后怎么办。由于当时白色恐怖严重,打党的旗帜尚有些太早,只能先找个站住脚的地方,保存力量,逐步发展。大家认为杨虎城嫌我们人少,肯定不把我们放在眼里;陕北又不能去,只有驻彬县的苏雨生可以利用。苏的副旅长谷莲舫是志丹在榆林中学时的老师。志丹就亲笔给谷莲舫写了信,派马锡五和陈鸿宾前去彬县,其余人都原地待命,等待消息。过了几天,马锡五、陈鸿宾从彬县返回,说苏雨生同意让我们编为陕西省警备骑兵旅补充团,由刘志丹任团长,我任团副,马锡五任军需,陈鸿宾任少校团副。部队暂编2个连,由魏佑民任连长,刘约三任副连长,李锦儒、刘景范为排长,王世泰、郭紫贵、贺彦龙、马福吉为班长。指定驻防地点职田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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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林中学旧址

  在职田镇住下后,召开了党员大会,选举了支部,由我、志丹、王世泰3人组成支部委员会,我担任支部书记,志丹搞宣传,世泰搞组织。部队共有党员十几名,记得名字的有:刘志丹、王世泰、刘约三、魏佑民、马福吉、王廷光、常佩青、李锦儒等。会上,志丹说:咱们以前一直由陕北特委领导,现在离西安近,可以直接找省委。大家一致同意,决定派我去联系。

  我去西安与省委接上头。但过了几天听说志丹在彬县被入狱,部队被缴械,我就暂时没回部队去。

  1933年6月间,红二十六军二团由照金南下渭华地区,部队行至高陵县东门外时,天快亮了,从远处可以看见城墙上有黑影子活动。部队向南走到渭河边没有发生大的战斗,便收了民团十几条枪。在耿镇找到一只船,由少先队先渡过,控制河南。大部队由日出直渡到日偏西。我们的骑兵换了服装,穿着和敌人一样,都是灰粗布。部队在邵平店休息时,从东边来了辆汽车,我们收缴了车上的望远镜等物资。部队向东前进。此时,刘志丹用望远镜发现敌人的汽车追来了。我们叫少先队作先头部队,骑兵作后卫。当敌赶到秦岭山边时,骑兵分为3个班,一班击敌,轮换撤退,终于摆脱了敌人,我们上山后往南行进,到了厚子镇,这时天已黑了,就地宿营。当地民团截击我们,被我们解决。第二天凌晨出发,到了石谷山,听到前边的少先队打枪,与当地武装遭遇,我们把骑兵调上去,敌人一见那么多马,断定不是土匪,就顺山溜跑了。我们再向东南方向前进来到岱家梁。渭南民团蓝英杰企图阻击,发现我们骑兵后,翻过梁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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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二十六军南下

  部队所到渭南青岗坪,住了一晚。第2天向南走了20多里时,与追赶的敌人遭遇,我军被冲成3部分,我和刘志丹在一块。我名义上在骑兵连,实际上在团部,没有参加战斗。上山时,刘志丹命令把不能上山的牲口用枪打了,因子弹很缺,士兵没有执行。行至柞水县时,刘志丹命令停止南进,说南有敌军堵截,北有敌人追兵,让向西北走。部队便向西北走,每天派人联络失散的部队。因我军无固定的地点,所以派出的同志没有一个找回来的。敌人也派搜索队在山里搜查红军,双方时有冲突发生。最初在张家坪分开时,部队有100多人,到蓝桥未减员,人员减少是逐步的。部队下山到蓝桥,再向北上山,推磨子样一转,转了20多天。有一天,刘志丹对仅有的二三十人说:“把枪埋了,人回陕北,重整旗鼓。”我和刘志丹是在箭峪西山上分开的。我领8个人顺山向西跑,由二郎山搭人梯上去,到了塔山。塔山对面有个介子村,我姐就住在这里。我们一行人在介子村住了一晚,又转到望同岭西我姑家住了一夜。天不明,我叫醒大家让顺西北沿游河川大路走,路上拉开距离。送走同志们后,我回到阳郭家里。回家后很不安生,地方势力经常寻事,经我父亲花了许多钱,又找人多方活动才算没事了。

  选自:《陕甘边革命根据地》,中共党史出版社出版

编辑:张述锋责任编辑:张述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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