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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雪

枝头的鸟鸣和昨夜的细雪

给春天的早晨增添了无数想象

那些稍纵即逝的美好瞬间

印在梦中

站在细雪中央

一遍一遍赞美这样的白

总想给每一件事物带去我的问候

告诉他们我多爱生活

大风

屋外的大风

掩盖了阳光

掩盖了平日里

可以遇到的一切

声音

阴影里

独自在小城或者去村庄的路上

期待着某种意外或惊喜

阴影里、身体里

还有一些不可名状的东西

停滞、蔓延、抑或膨胀

时光的硬度令人灼伤

但天气会越来越好

夏天和裙裾飞扬的小城

总会有一些令人迷恋的地方

多么好的季节

走慢一点

——再走慢一点

这样会接近真实

或者转身走回来

这样还会看到

炊烟、味道、真相

我仇恨白发

一丝丝白发，跳入镜子里

唐突得令人坐立不安

我仇恨它们

我的父亲

终年在外，出卖苦劳

换取生存本钱

一头浓密的黑发，渐渐稀疏

与父亲，每年几次沉默对坐

跳上父亲额头的皱纹

像日子的横断面

像眼中钉，像肉中刺

这样多好

天色渐渐暗下来

鸟在夜幕降临之际

叽叽喳喳从远处归来

我渴望和夜色融为一体

与摩肩接踵的众人在夜色里相遇

他们辨不明我的位置

我也辨不明他们的一切

这样多好

向晚

面对青山和楼群

想想过去

总想把一些东西

原封不动地保存下来

向晚，雨下个不停

小屋里安静地氛围

和雨季里不变的青山一致

疼痛的左脑

一把锥子，刺进左脑

那柔软的部位

整日疼痛

身体的各个环节

被拖垮，像废弃物一样

多数时候，不愿意绞尽脑汁

想一些毫不关联的事

宁愿简单一些，像一株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