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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粉碎国民党军队的重点进攻

第一节 陕甘宁边区保卫战的序战

——西华池战役

一、国民党军队对陇东、关中分区的大举进攻

1947年2月，蒋介石调集胡宗南、马步芳、马鸿逵等部共计34个旅25万余人，发动了对陕甘宁边区的重点进攻。

当时，国民党在陇东地区就集结了十七师第四十八旅，七十六师第二十四旅、一四四旅，新编第一旅，骑兵第一旅和青海马步芳部整编八十二师等兵力，而陕甘宁边区的解放军只有晋绥军区第一纵队(辖三五八旅、独立第一旅)和陕甘宁晋绥联防军所辖的新四旅、教导旅、警一旅、警三旅、新十一旅等，共7个旅3.2万余人，敌我力量对比悬殊。面对强敌的进攻，2月10日，中央军委发布命令，以第一纵队及新四旅、教导旅、警一旅、警三旅共6个旅，组成陕甘宁野战集团军，由张宗逊任司令员，习仲勋任政委。统一指挥陕甘宁解放区境内的部队，抗击国民党军队的进攻。

胡宗南为了掩盖其偷袭延安，诱使陕甘宁野战集团军主力西移的阴谋，开始大举进攻陇东和关中分区。在这之前，胡宗南为了控制延安侧翼，有意将解放军主力吸引在陇东，以便闪电式袭击延安。1947年1月，胡宗南就以3个旅的兵力合围关中分区机关，陇东的新正县首当其冲。国民党第四十八旅一四二团、十二旅三六五团、三六七团、一二三旅三六九团从西南方向向新正县发动进攻。新正县委立即组织群众坚壁清野，疏散群众。当敌推进到新正县的湫头、三嘉一带后，关中分区警备队和新正县独立营顽强阻击国民党部队达40余天。1947年2月5日，新正县被敌占领，关中分区和新正县党政机关转移到宁县麻子掌一带。同月，胡宗南军又向新宁县发动进攻，进占了二、三、四、五区各一部分。2月8日，胡宗南部第二十九军十七师四十八旅一部，向庆阳县赤城一带发动进攻，陇东分区独立团三营受命阻击。三营指战员利用有利地形打退敌人的一次次冲锋，歼敌100余人，掩护当地干部群众安全转移。由于敌众我寡，三营也受到较大损失，傍晚撤出战斗，赤城被敌人占领。2月18日，胡宗南部整编二十九军军长刘戡指挥两个整编师、7个整编旅共13个团的兵力分东西两路向关中分区再次发动进攻。驻守关中分区的陕甘宁野战集团军的新四旅、警一旅在地方游击队、民兵和独立营的配合下，坚守战略要地，给国民党军以沉重打击，掩护关中分区及各县党政机关安全转移。2月20日，在人民群众完成坚壁清野后，新四旅、警一旅主动撤离关中，进入延属分区待命，准备参加延安保卫战，关中分区大部沦陷。

二、陇东解放区大部沦陷及党政机关的转移

胡宗南部在占领了新正、新宁县之后，为了诱使解放军主力西移陇东，然后乘机攻击延安，达到一举消灭中共中央和人民解放军总部的目地，从1947年2月开始，即令其暂编七十六师师长廖昂指挥十七师四十八旅、七十六师二十四旅、一四四旅、新编第一旅、骑兵第一旅和马步芳整编八十二师沿凤环公路向陇东解放区大举进攻。

为了粉碎国民党军的进攻，中共中央军委命令关中、陇东分区的地方部队、游击队和民兵，积极配合陕甘宁野战集团军，抗击国民党军的进攻，掩护地方党政机关安全转移，人民群众在完成坚壁清野后，实行疏散撤退。各县组建的游击队、武工队，坚持留在原地开展斗争。据此精神，陇东地委、专署决定有计划、有步骤地实施战略撤退，将党政军机关转移到北部山区。

2月28日，国民党新编第一旅向镇原孟坝方向进攻，二十四旅、一四四旅和骑兵第一旅向庆阳方向进攻，四十八旅何奇部向合水方向进攻。陕甘宁野战集团军的警三旅在陇东分区独立团、回民骑兵团及各县游击队、民兵的配合下，在孟坝、驿马关、板桥一线实施抗击，掩护陇东分区及镇原、庆阳、合水、曲子等县党政机关及群众转移。在孟坝阻击敌人的陇东分区独立团一、二营，利用人熟地形熟的有利条件，先后在孟坝、唐家塬和大、小方山等地节节抗击，歼敌数百人，掩护镇原县党政机关安全退人环县山区。3月2日，独立团撤出战斗，在大、小方山一带休整，镇原县被敌占领。

向庆阳方向进攻的国民党七十六师二十四旅常德部、一四四旅沿凤环公路北上，2月29日凌晨，首先与驻防驿马关的警三旅五团三营及当地游击队发生激战。战斗开始后，胡宗南部先用迫击炮轰击，然后向三营的几个阵地同时发起进攻。三营战士多次击退敌人的猛烈进攻，激战约两小时，敌军伤亡数十人，三营伤亡13人。因敌我力量悬殊，解放军主动撤出战斗，驿马关失守。胡宗南部向庆阳县城逼进，3月1日庆阳县城被敌二十四旅占领。陇东分区党政机关、中共甘肃工委机关及庆阳县党政机关，在警三旅五团一、三营和分区独立团三营的掩护下，安全撤至华池县悦乐、山庄一带。五团一、三营和独立团三营退至庆阳县北二谷原，与警三旅旅部会合。独立团三营到华池悦乐保卫陇东分区党政机关，警三旅旅部率五团向合水挺进，2日进至柳沟一带。

在板桥抗击敌人的警三旅五团二营与合水县游击队配合，边打边撤，掩护合水县党政机关安全转移到子午岭山区，3月2日撤出战斗，与旅部团部会合于柳沟一带，敌四十八旅遂占领合水大部地区。至此，陇东分区的镇原、庆阳、曲子、合水四县被敌占领。环县、华池两县也遭国民党八十一师、八十二师袭击破坏，大部被敌占领，未及撤离的人民群众遭受蹂躏，大量财产粮食被敌抢劫。

1947年3月4日，侵占庆阳的胡宗南七十六师二十四旅撤往驿马关、西峰，陇东分区独立团一部配合庆阳游击大队暂时收复庆阳。4月8日，国民党马步芳部八十二师一〇〇旅谭呈祥部又占庆阳县城，庆阳县委和县政府撤往华池山区，庆阳县再次沦陷。4月11日，国民党马鸿宾部八十一师马悖靖部侵占环县，环县党政机关转移至华池元城一带。4月15日，马步芳部八十二师侵占曲子，曲子县党政机关转移至该县八珠原一带。5月2日，胡宗南部和马鸿宾部各一部侵占华池的悦乐、元城、将台、菩萨山等地，陇东分区党政军机关、中共甘肃工委及华池县党政机关转移至山庄、高台一带。马继援亦率八十二师一部进驻宁县。至此，陇东分区大部被国民党军占领。

三、西华池战役

1947年3月3日，陕甘宁野战集团军侦悉胡宗南部整编二十九军十七师四十八旅，在旅长何奇的率领下孤军进入合水西华池，企图抄近路返回关中。四十八旅旅部率第一四三团驻扎城内，第一四二团在城郊张家山、七里店、李家庄、唐家沟圈、史家庄诸点布防。集团军根据敌情，决定组织新四旅、三五八旅、独一旅和警一旅第三团、警三旅第五团等部发起西华池战役。

当日晚，新四旅、三五八旅隐蔽包围西华池城。独一旅、警一旅三团、警三旅五团，分别向板桥、赤城方向进军，准备阻击敌增援部队。4日凌晨，包围西华池城的解放军向敌发起猛攻，至上午11时，攻占敌一线防御阵地，占领西华池城北部街区，包围了国民党四十八旅一四三团，并歼灭其大部。四十八旅旅长何奇受重伤(后毙命)，副旅长万又麟接替指挥，急电胡宗南派兵增援，并命令一四二团向一四三团靠拢，死守阵地，以待援兵，但被解放军警三旅五团阻于城外，无法与旅部和一四三团会合。12时，新四旅、三五八旅进入城区，予敌以重大杀伤，占领大部街区。下午3时，国民党部队用炮火向解放军阵地轰击，新四旅、三五八旅被迫从城内撤出，国民党军又占领西华池城。夜幕降临后，新四旅、三五八旅再次突人城内。

5日晨，国民党一四二团由唐家沟圈、李家庄一带冲破警三旅五团防线，冲进西华池南大街，企图与在北大街的一四三团会合，先后发起五次冲锋均被新四旅打退。下午3时，胡宗南派3架飞机向西华池新四旅和三五八旅阵地进行轰炸、扫射，造成较大伤亡，新四旅和三五八旅遂暂缓攻势。18时30分，解放军从南向北发动了全面总攻。三五八旅派出小分队接连拔掉敌人三个重机枪阵地。在野战集团军的英勇进攻下，敌一四三团、一四二团阵地很快被突破。国民党部队又以重炮向北街和西街狂轰滥炸，大片民房被炸毁，很多无辜居民被炸死，新四旅和三五八旅部队再次遭受较大伤亡，被迫暂停进攻。

6日晨，野战集团军接到参加延安保卫战的命令，撤出战斗，向延安急进，未能掩护西华池城内居民全部撤离。穷凶极恶的万又麟下令残部向未及撤离的群众进行血腥屠杀，500余人惨遭杀害，73户被杀绝，590余问民房、店铺被烧毁，西华池城变成了一片瓦砾焦土。7日，残敌向南进窜。

西华池战役是国民党胡宗南部大举进攻延安的侦察战，也是国民党军重点进攻陕甘宁边区以来，解放军取得的首次重大胜利，揭开了陕甘宁边区保卫战的序幕，在延安保卫战中有着重要意义。此战有力打击了胡宗南部的嚣张气焰，击毙少将旅长何奇，共歼敌1500余人，俘敌营长以下100余人，缴获大批枪支弹药，使胡宗南部进攻延安的计划再次推迟，围攻陕甘宁解放区的国民党主力部队受到重创。野战集团军主力部队撤离后，陇东地方部队、合水游击队、武工队继续与敌战斗，缓解了延安西线的压力，为进行延安保卫战赢得了时间。但是，这次战役后期未能很好地掩护群众撤离，使数百名无辜群众惨遭杀害，造成了不应有的损失。

在这次战役中，新宁县干部群众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实行全民总动员，全力以赴支援前线，共为部队供应面粉2.2万斤，小米1．6万斤，干粮近万斤，组织担架840副，运输骡马1200头(匹)，做军鞋1200双，全县组织2000多名游击队员、民兵及干部群众随军修筑工事、抢运伤员、输送弹药。有30多名学生参加了伤病员的救护工作。仅盘克一个区就为部队派出向导150名。由于新宁县在西华池战斗中出色地完成了支前任务，关中地委于1947年4月21日为新宁县委书记李科、县长王立成各记功一次。

四、午亭子战斗和细嘴子战斗

1947年3月15日，国民党胡宗南部整编第七十六师新编第一旅第一团占据宁县县城后，派出一个加强营约400余人，由一名中校副团长率领，于3月21日进占午亭子。午亭子位于合水县东南紧靠宁县和陕西富县三角地带的子午岭山中，地处陇东分区和关中分区要冲。敌人占此要点，企图切断关中分区与陇东分区之间的联系，断绝解放军后方供给。七十六师新编第一旅一团进占午亭子后，与驻新宁县的胡宗南部两面夹击，妄图消灭新宁县人民武装力量。为确保后方安全，警三旅五团奉命歼灭午亭子之敌，警一旅负责打援策应。

警三旅五团在当地民兵配合下，22日早晨6时抵达午亭子山前预定地点后，当即发起攻击。五团第二营从正面进攻；第三营从右侧插到敌后切断退路；第一营除一个排警戒外，主力由左翼插入敌军之后，迅速将敌包围。待各营进人指定位置后，第一营迅速向敌发起猛烈攻击。战斗至中午12时，敌军被迫全线收缩，退至一高地固守。为全歼敌军，五团及时调整部署，第一营从右侧攻击，第二营从左侧攻击，旅警卫连从正面攻击，第三营为预备队。下午1时，警三旅组织迫击炮压制敌火力，并将阵地附近的枯木干草打燃，战火借助风势迅速蔓延，敌军顿时陷于混乱败退，警三旅乘势取得战斗胜利。

午亭子战斗，警三旅五团以三个营围歼胡宗南部一个加强营，形成绝对优势。战斗中步兵、炮兵密切协同，对敌实施三面包围，隐蔽接近敌人，突然发起进攻，速战速决，拔除了敌人插入根据地的一个钉子。虽然战斗中解放军、民兵阵亡近百人，但毙敌90余人，俘敌副团长1名，士兵130余人，缴获轻机枪4挺，掷弹筒7具，步枪57支，各种子弹3万余发，极大地鼓舞了解放区军民的士气。

1947年4月，胡宗南大举进攻陕甘宁边区，陕甘宁晋绥联防军警一旅三团开赴正宁三嘉塬，攻打细嘴子据点。该据点驻国民党正宁县自卫队一个分队。敌人利用有利地形负隅顽抗。警一旅三团二营和当地游击队与敌人相持两天，第二天中午截获罗川驻敌增援的情报后，将计就计，进行战斗部署。第三天上午，一个连伪装成增援敌军。在敌援军到达之前1个小时，二营正面部队和伪装成的增援军在南庄子坳假装交战接火。二营一部佯作败退，且打且走，绕过细嘴子据点，向锦章方向撤去。伪装成敌增援部队的解放军鸣枪紧追，追到细嘴子据点前，化装成敌增援部队连长命令站在城头待援的敌自卫队全部出动，追击解放军。当敌人进入二营的埋伏圈后，遭到迎头痛击，二营未伤一兵一卒，全歼敌40余人，夺取了细嘴子据点。细嘴子战斗是解放区军民主动出击消灭包围之敌的成功战例，显示了军民团结御敌的智慧。五、国民党重点进攻给陇东人民带来的空前劫难

国民党胡宗南等部队占领陇东革命根据地后，大肆捕杀革命干部和群众，破坏人民政权，奸淫虏掠，摊粮要款，拉丁派夫，杀人放火，对所有百姓家大肆进行抢劫破坏，锅、盆、碗、勺全都砸烂，牛、羊、猪、鸡杀食一空。衣物被掠夺，房屋遭毁坏。胡宗南军进占新宁县后，逐户抢掠，纵火烧毁民房，甚至把大粪倒人面缸内，在饭碗里撒尿，可谓坏事做绝，天良丧尽。能带走的带走，不能带走的或砸或烧，家家户户被洗劫一空。胡宗南部队还烧了农民刚运上场未碾的小麦，其所过之处场上麦垛被焚烧殆尽，未上场的小麦在地里放火烧掉。国民党军队所过十余个村庄，火光升腾，焦烟弥漫，呛人肺腑，田问、麦场烟火多日不散。胡、马军队奸淫妇女，迫害百姓，残害革命干部和群众，其手段之残暴，目不忍睹。马继援部在新宁县的木瓜原杀死新四旅生产科长苟麻子，将2名解放军伤员活活打死在土炕上，追杀6名武工队员于岳木川，在康家原打死县统战部长张树成，于绣花楼打死县干部赵立贤、付德显，残杀宽鼻梁村群众李白有，将其头颅割下挂在柳树上；金村3名民兵被捆在树上活活剐死。1947年4月，马鸿宾八十一师侵占环县全境后，搜挖群众藏粮3800余石，军鞋1800余双及大批物资，杀害干部6人，掳掠4人，策反41人自首；5月，胡宗南、马鸿逵部占领华池悦乐、元城、将台，烧杀掠抢一月有余，抢去群众法币943万余元，银元1509块，粮食1701石，烧毁饲草9．3万公斤，破坏农具37l件，枪杀牲口283头，使3389户农民横遭祸害。在镇原，6月至7月，国民党军队、民团等在三岔、马渠、庙渠及大、小方山一带抢劫群众毛驴和财物。同月，马步芳部八十二师袭击曲子县演武区，掳去区长白盘庚、民兵营长乔述明等干部18人。随后在合道、木钵、八珠等地大肆抢劫群众财物，群众损失粮食36石，麦草3万余斤，鸡、羊不计其数，食盐135余公斤，土布缎子40余丈，还有衣服被子、瓷器、家具、口袋等物。

胡宗南、青马军队大肆劫掠后，陇东、关中解放区田地荒芜，家破人亡，一片凄惨景象。国民党军队所到之处，支持地主豪绅向人民反攻倒算，把土改中农民分得的土地一律从农民手中夺回，对土地运动中的积极分子进行报复打击和残害。他们在占领区强行编查户口，实行保甲制度，并推行以反共为目的“自卫建设”，扩充地方武装，组建保安团、“自卫队”，组织所谓民兵，编组预备队，建立了一整套反动地方武装力量体系。国民党西北行辕陇东指挥所一次就拨给国民党甘肃省第三区保安司令部步枪690支，用以武装各县“自卫队”。同时，他们征收“警捐”、“特产税”、“地方自卫捐”、防城费、公事费、工旅费、慰军费等名目繁多的苛捐杂税，逼得百姓走投无路，有的全村弃家逃走，陇东解放区人民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劫难。

第二节 陇东解放区军民的反攻斗争

一、陇东分区军事力量的加强

陇东大部分地区被敌侵占后，由于警一旅、警三旅奉调东进，参加延安保卫战，陇东地区帜剩下地方部队和游击队、独立营及民兵武装坚持斗争，敌我力量悬殊，形势空前严峻。但是，陇东分区党政军领导机关坚持在敌后发动和组织群众，指挥地方武装力量，机动灵活地开展人民游击战争，牵制和消灭敌人，为反攻作战创造条件。

1947年2月，国民党部队向关中分区发起进攻后，陇东地委即要求“分区全体干部军民必须团结一致，准备全面的游击战争”。2月14日，陇东分区专署召开县长联席会议，确定一切为了战争胜利的总方针，以整训民兵、战争动员和土地改革为中心任务。与此同时，陇东地委为贯彻西北局关于“县不离县，区不离区，乡不离乡”，坚持就地组织群众开展游击战争，打击敌人的指示精神，决定成立河西工委，负责在环江以西的镇原、庆阳、曲子部分地区发动群众，组织武装，开展对敌斗争。河西工委由陇东分区副专员谢怀德任书记，地委副书记王月明任副书记，成员有：甘肃工委委员、组织部长陈成义，镇原县委书记刘文山，曲子县委书记李正廷，原环县县委书记李世臣，庆阳县委副书记赵云山，军分区独立一团政委党永良。2月26日，陇东分区专员公署发布了紧急动员令，号召分区“全体军民紧急动员起来，为粉碎蒋胡进犯，保卫边区，保卫陇东，解放西北而斗争。”

1947年3月，陕甘宁野战集团军政委习仲勋在彬县大佛寺召集关中分区党政军负责同志开会，对关中分区游击战争以及配合主力作战作了部署。军事由警一旅旅长兼政委高锦纯统一领导，警一旅一、三团休整后配合野战部队在关中周围作战。其他地方武装，包括游击队、武工队坚持在关中斗争，伺机向外发展。会后，习仲勋随陕甘宁野战集团军司令部到达关中分区以北的新宁县盘克原武洛村。

为了应对严峻的斗争环境，陇东地委和分区专员公署开始大力扩充地方武装。1947年3月18日，中共中央西北局作出《关于加强陇东地委领导的决定》，提出加强领导的措施，调整地委、专署领导班子，任命张仲良为陇东地委书记、专员公署专员，李合邦改任地委第一副书记，王月明任第二副书记兼组织部长，谢怀德任第一副专员。与此同时，将陇东警备区改称为陇东军分区，不再由警三旅兼管，单独成立军分区领导机关，张仲良任司令员兼政委，徐国珍任副司令员，李宗贵任副政委，何远平任参谋长，胡友之任政治部主任。调整后的地委、专署和军分区，统一领导陇东地方部队及各县游击队、独立营及民兵开展游击战争。

陇东军分区成立后，原独立团改称独立第一团。以环县独立营为基础，成立了陇东分区独立第二团，田保华任团长，韩明政任副政委，下辖3个连，共300余人。回民骑兵团在原1个连基础上又扩建1个连，共200余人。陇东军分区的成立和所辖地方部队的扩建，使军分区成为一支拥有3个团、1600余人的地方部队，增强了保卫解放区的力量。

二、各县游击大队的组建和根据地军民的奋起自卫

为了适应战争的需要，从1947年3月起，陇东分区各县先后成立了游击大队，由县长兼任大队长，县委书记兼任政委，各县游击队下编二至三个中队，有游击队员70至100多人。新宁、新正两县的独立营改归县游击大队领导。各县游击大队成立后，在陇东军分区统一领导下，与各县的武装力量紧密配合，广泛开展游击战，运用麻雀战术四处袭扰敌人，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

3月4日，侵占庆阳的国民党军队南撤，陇东军分区独立第一团一部配合庆阳县游击大队收复庆阳县城，县委、县人民政府也进入城内工作，安定群众，恢复秩序。3月13日，合水县游击队在石秀山、胡宗彦、唐凤仪等指挥下，配合万青山领导的宁县武工队，在合水段家集郭家胡同全歼国民党胡宗南部新一旅1个营，缴获一批枪支弹药，陕甘宁边区政府传令嘉奖。22日，警三旅五团在新宁、合水游击队配合下，全歼进犯午亭子的胡宗南部新一旅一团1个营，毙敌90余人，俘敌中校副团长以下130余人。同月，镇原县长王子厚率游击队深入敌占区孟坝镇，活捉便衣特务3名，割敌电线10多里，切断了敌县城与北部4镇的联系。该县武工队连续出击敌开边、黑渠口等据点，烧毁敌营房7座，摧毁敌碉堡6处。庆阳县赤城区委书记王甲率游击队在白马铺击退敌一个营，冒死组织群众安全转移军粮数百石。4月5日，新正县独立营八连，在五顷原全歼国民党陕西保安六团侦察队14人。

4月8日起，国民党马鸿宾整编第八十一师、马步芳整编第八十二师，在胡宗南部新一旅的配合下，大举进攻陇东解放区，企图消灭陇东、关中分区地方武装，以便集中兵力与西北野战兵团作战。4月21日，陇东地委发出《关于坚持全面游击战争的决定》，号召陇东军民团结一致，坚持敌后游击战争，配合西北野战兵团坚决打击敌人，收复失地。陇东军分区对所辖部队重新进行了部署，命令独立二团、回民骑兵团在环县一带作战，刘明山、马思义任正副指挥，陈致中任政委；独立一团三营在庆阳、合水、华池3县配合游击大队开展游击战争；独立一团一、二营为机动部队，随分区机关活动于东华池、大小凤川，保卫分区领导机关；镇原游击大队单独活动，坚持在敌后袭扰敌人。同日，新正县游击队袭击石底子国民党镇公所，歼灭镇长以下40余人。4月25日，环县车道游击队在豆城子与国民党顽匪张廷杰部激战9小时，重创敌军。4月30日，敌骑二旅第四团分i路进犯华池县元城区，陇东回民骑兵团英勇阻击，掩护区乡干部群众安全转移。

7月3日，回民骑兵团与环县游击大队配合，一举捣毁国民党马悖靖八十一师卡得荣部毛井砖城子兵站，缴获面粉2500公斤，豌豆1万公斤。月底又在甜水堡沙坡子清剿土匪耿兆玺部，毙俘敌13人。从此，回民骑兵团的名声大震，敌人闻之胆战心惊。7月19日，新正县独立营八连又在皮房店伏击敌陕西保安六团的一个连，歼敌20余人，缴获轻机枪3挺，步枪50支，子弹万余发。

1947年3月至7月，陇东解放区的军民在党中央和根据地党委领导下，团结奋战，取得了自卫战的重大胜利，使进犯延安的西线敌军陷入人民游击战争的包围之中，粉碎了国民党妄想一举消灭陇东解放区人民武装，进而包围延安的图谋。

在自卫反击战斗争中，陇东、关中解放区人民在敌后坚持机动灵活的游击战争，吸引和牵制了西线之敌，正规部队和各县游击队、独立营、武工队及民兵得到了锻炼、发展和壮大，为迎接即将到来的战略反攻赢得了时问，创造了条件，奠定了基础。

三、红土崾岘战斗

1947年5月，国民党部队攻占华池县元城一带后，四处搜捕共产党员和干部群众，到处抢夺粮草。为了打击敌人的嚣张气焰，陇东分区党政军负责同志于5月中旬在华池县元城子召开会议，作出了“集中兵力，选择有利地形，歼灭敌人一部，以打击敌人反动气焰，鼓舞干部群众的斗争意志”的决定。根据会议精神，陇东分区独立一团决定在距元城20公里，距柔远城15公里的红土崾岘设伏。这里山大沟深，道路崎岖。下面悬崖峭壁，中间一条羊肠小道，只容一人一马通行。独立团准备以3个营的兵力歼敌几个连至一个营。5月18日，陇东分区独立一团和回民骑兵团以小股便衣部队将国民党马继援第八十二师骑二旅四团二连的一个加强排和保安队18人诱进伏击圈发动攻击，不到10分钟就胜利结束战斗，俘敌排长以下34人，缴获轻机枪4挺，步枪20支，手枪1支，战马32匹。战斗中独立一团团长马福吉不幸牺牲。

四、土桥事件

4月15日至5月31日，国民党整编八十二师马继援部侵占曲子全境。曲子县组织起8支游击队，分别在环江两岸开展游击活动，不时打击敌人。5月24日，陇东地委所属之河西工委召集各县、区、乡干部、游击队共约400人在曲子县土桥区(今属庆城县)东庄塬开会，主要研究发动群众、保护粮食、组织游击队、打击敌人等问题。会议由陇东分区专署副专员谢怀德主持。为防敌人破坏，开会时与会人员分散住周围村庄，并相继三天不断变换会议地点。26日，河西工委得到敌已向土桥方向快速出动的情报，遂决定立即分路向北突围。在突围中遭到了国民党骑二旅四团一部的袭击，阵亡30余人。镇原县委副书记孙久德等60余人先后在野狐沟被俘，被关押于马岭、曲子，后被西野部队解救归队。“土桥事件”也称“野狐沟事件”，客观上由于对敌斗争环境险恶，参加会议人数多，目标大，会期长，虽然做了必要的安全防范措施，但因保密工作不够，给敌人以偷袭的机会，使地方干部遭受巨大损失。

第三节 陇东战役

一、将台、悦乐、老城战斗

1947年3月13日，胡宗南兵分两路进犯延安。为保卫陕甘宁解放区，16日，中共中央决定将陕甘宁野战集团军扩编为西北野战兵团(简称“西野”)，彭德怀任司令员兼政委，张宗逊任副司令员，习仲勋任副政委，张文舟任参谋长，徐立清任政治部主任，刘景范任后勤部司令员。下辖第一纵队、第二纵队(辖独立第四旅、第三五九旅)和教导旅、新编第四旅、警备第一旅、警备第三旅，于13日到18日在延安东南的临镇、金盆湾、牛武、茶坊一线打响了著名的延安保卫战，给敌人以沉重打击，共歼敌5000余人。18日，毛泽东、周恩来率中央机关撤离延安。19日，人民解放军撤离，胡宗南部于当日占领延安。西北野战军撤出延安，转入敌后，采用蘑菇战术，先后在青化砭、羊马河、蟠龙镇三战三捷，共歼敌1.4万余人。

1947年4月8日至5月12日，国民党西北行辕马步芳之子马继援第八十二师(陇东兵团)、马鸿逵之子马敦静第十八师(宁夏兵团)、马鸿宾之子马悖靖第八十一师(海固兵团)趁解放军主力与胡宗南作战之机，先后侵占陇东分区的庆阳、合水、曲子、环县、悦乐、将台等城镇和三边分区的安边、宁条梁等地，到处烧杀抢掠，对解放区地方武装和党政机关进行“清剿”，陇东、三边形势趋紧。中共中央、中央军委和毛泽东、彭德怀、习仲勋等认真分析西北战场局势，共同研究下一步作战计划，认为当时胡宗南集团主力正在集结休整，不易寻找歼灭战机，加之西北野战兵团在延安东北作战已经出现粮食供应困难，与其坐等战机，不如主动出击，打击“青、宁二马”。遂决定野战兵团主力西出陇东，歼击马步芳、马鸿逵有生力量，收复陇东地区后南下关中或北上三边，以调动胡宗南主力，相机歼灭。

1947年5月21日，西北野战兵团主力向陇东挺进，发起了陇东战役。在彭德怀、习仲勋亲自指挥下，按照预定计划分左、右、中三路向西隐蔽前进，第一纵队为右路，以消灭曲子、元城敌人作为目标，并向庆阳以北、华池推进；第二纵队为左路，包括教导旅，消灭合水之敌，并准备歼击由西华池、盘克、宁县方向增援之敌；以新四旅、兵团总部和直属队为中路，以消灭悦乐、阜城并攻击庆阳之敌。5月26日，彭德怀、习仲勋在行军途中又接到毛泽东电报，对陇东战役进行了具体指示。彭德怀、习仲勋率西北野战兵团冒着大雨，昼夜兼程，于28日至29日先后翻越荆棘丛生、梢林密布的子午岭山区，到达陇东华池县怀安、悦乐和合水东部地区。

西北野战军总部进抵陇东后，很快侦悉到国民党军在陇东的分布情况，及时对野战兵团作出战斗部署。5月29日、30日，陇东战役首先在华池将台、悦乐和合水老城打响。四路纵队按照预定方案和部署，按时到达指定位置并发起攻击。

将台战斗：国民党马悖靖八十一师主力第六十旅一七九团，驻守将台及附近菩萨山、王家原地区。解放军右路第一纵队三五八旅和教导旅在张宗逊、廖汉生的指挥下，于5月30日零时向敌人展开攻击。由教导旅担任主攻，华池游击队配合，激战至3时许，一七九团放弃阵地西逃，解放军追击，歼其大部。随后又向王家原守敌攻击，经过激烈战斗，攻占全部阵地，歼敌一部，残敌溃逃。解放军七一五团第二营布防南沟门，任务是截断敌军退路和打击可能增援之敌。七一五团第一营于1时开始攻击，2时攻占1340高地，全歼守敌。独立第一旅第七一四团对菩萨山之敌展开进攻，以一部从东面佯攻，主力从侧后攻击。4时攻占大部阵地，歼敌大部，残敌窜至郭沟门西山最后一个碉堡顽抗。经过激烈战斗，到5月31日拂晓全歼这股顽敌，俘虏上校团长马殿邦以下1000余人，将台地区收复。

悦乐战斗：解放军中路新编第四旅于5月28日进驻中庄原、杜家河一线隐蔽集结，准备打击悦乐守敌胡宗南骑兵第二旅第三团。29日，第七七一团进至悦乐南，阻击合水方向可能增援之敌。22时，第十六团由柳树峁出发，第一营绕路进至悦乐西南准备由中庄、郭家沟向李家湾进攻；第二营准备由西沟、寇家沟门向李家湾、悦乐村进攻；第三营准备由东南向西北助攻，并堵击可能逃跑之敌。30日凌晨2时，第一、二营发起进攻，激战至9时，除南沟门主阵地未攻克外，其他阵地全部占领。接着一、二营开始总攻南沟门阵地，10时许全歼守敌骑二旅三团600多人，俘敌骑二旅少将副旅长陈应权、骑二旅三团少校团长汪韬，缴获战马394匹及各种武器弹药与物资。解放军伤亡副团长1人，战士40多人。

老城战斗：合水守敌为第八十二师骑八旅一部及甘肃保安第二团，分驻合水老城及附近地区。骑八旅是马继援的精锐部队，由其堂叔马步銮任旅长，进攻陇东解放区时常打先锋，疯狂捕杀、镇压革命群众。王震率领西北野战军左路第二纵队和三五九旅及独立第四旅一个团，于5月28日进至老城以东10公里的蒿咀铺，并于次日拂晓完成了对敌人的包围；以独立第四旅主力待机于合水县城西、南地区，迎击增援之敌。晚7时，解放军向合水守敌发起攻击，经过一夜激烈战斗，占领了老城外围的二郎山、南寺原及东关等要点，并爆破了第一道障碍，但城垣未被突破，守敌依托城北制高点葫芦把及城垣顽抗。合水之敌被围，马继援急令骑八旅旅长马步銮率领旅直属部队及骑兵第一团1000余人驰援合水守军，进至合水南十里铺华庆寺、白马沟地区，受到第四旅顽强阻击，歼敌200余人，1个连覆没，余部被击溃。解放军俘获战马400余匹。30日，攻城部队又激战一昼夜，仍未破城。31日，解放军一度攻入城内，但又被敌军逐出。其时，马继援又派八十二师师长马全义为总指挥，率一〇〇旅及骑八旅第二团，分南北两路驰援合水守敌。敌骑八旅第二团约1300余骑，迂回至葫芦把原与攻城部队激战，并与城内守军取得联系，使守敌坚守城垣的信心倍增；敌第一〇〇旅亦逼近合水。由于作战良机已失，王震当机立断，将攻城部队撤出战斗。当日下午，第二纵队撤出合水城，配合教导旅击溃增援的敌一〇〇旅，向曲子方向挺进。

将台、悦乐、合水战斗，西北野战兵团共歼敌3200余人，自身伤亡2500余人。虽然西北野战军遭受很大伤亡，但是给敌精锐部队以重创，有效打击了来犯之敌。战斗中，陇东独立团和华池、合水游击大队紧密配合，人民群众给予了大力支援。华池县全县总动员，给部队带路、抬担架、救伤员、运输弹药、供应给养，并协助部队侦察敌情，追杀逃敌。战斗结束后，彭德怀、习仲勋到悦乐短暂停留，表扬了华池干部、群众支援革命战争，英勇对敌的顽强精神。

二、曲子、环县战斗

陇东战役第一阶段取得胜利后，彭德怀、习仲勋从面临的敌情和扩大战果考虑，决定避开国民党的阻截部队，调集主力向环县进攻，围城打援，歼灭马谆靖第八十一师主力三十五旅。作战部署是：第一纵队新编第四旅围攻环县城；第二纵队于环县城东南及西北协助攻城，并准备打援；教导旅集结于环县城以西打援；陇东分区独立团向三岔、驿马方向展开游击，牵制敌人；军分区骑兵团担任洪德方向警戒。6月4日，西北野战兵团到达曲子，国民党八十二师残部闻风而逃，西北野战兵团遂收复了曲子，解救了土桥会议时被俘的镇原县委副书记孙久德等人，并在马岭、曲子地区进行短暂休整。

6月9日西北野战兵团各部由曲子地区出动，向环县挺进。13日先后抵达环县城附近地区。14日，第一纵队及新编第四旅在环县西北5公里处击毁国民党向环县赶运物资的汽车10辆。15日，第一纵队和新编第四旅及教导旅同时对环县城西北二十里沟口、河连湾一带之敌第三十五旅发起攻击，经过激烈战斗，国民党军撤回环县城及其附近主阵地，企图依托县城及附近玉皇山、王家原固守。

15日23时，西北野战兵团各部对环县城发起总攻。16日凌晨1时，第一纵队三五八旅第八团和七一六团占领敌王家原前沿阵地，并连续向纵深冲击，遇敌顽强反抗，伤亡过重，没有攻破敌人主要阵地。16日3时左右，新四旅七七一团由城西北向玉皇山、玉皇庙守敌攻击，连克敌军两个碉堡后，与敌形成对峙。第一纵队独一旅七一四团于城北沿环江向北关据点攻击。第二纵队三五九旅由城东南向北攻击城东原，教导旅与陇东分区独立一团担任砖城子、三岔方向警戒。11时，解放军各部队在强大火力掩护下，强攻敌军阵地，激战至13时，敌全线动摇，三五八旅攻占了敌防守的主阵地王家原和玉皇山，歼敌一部，把残敌压向环县城内。接着又迅速攻人环县县城，守敌全线溃败，由城东突围后向北逃窜而去。

收复环县县城后，第二纵队向北追击100余里，在洪德城追歼逃敌一部。环县战斗胜利结束，西北野战兵团予敌八十一师以重大打击，歼敌1177人，俘敌3000余人，击毁敌汽车10辆，缴获各类枪支797支，大炮19门，骡马447匹，并缴获弹药、汽车及大量物资。马鸿宾经营多年的重武器，全部被西野部队缴获。

环县战斗结束后，西北野战兵团在环县短暂休整。野战军司令部驻环县老城内郑文源家中，彭德怀、习仲勋、甘泗淇等首长接见了陇东地委书记张仲良、专员李培福，环县党政军领导人陈致中、陈聚奎、谢占儒等，彭德怀对环县工作作出指示：“(1)抓紧环县各级政权恢复工作；(2)组织一支剿匪部队，清剿环县境内残敌与土匪；(3)为野战部队准备粮草等，做好解放大西北的支前工作。”

6月25日，西北野战兵团主力自环县挥师向北，收复三岔镇和甜水堡后，向三边(定边、安边、靖边)挺进。30日，野战兵团主力接近定边城郊。到7月8日，歼灭国民党整编八十一师一部，余部不战而逃。西北野战兵团迅速收复了定边、安边、靖边和盐池等地，陇东战役胜利结束。

西北野战兵团从5月21日至7月8日，在陇东与三边的南北长370余公里、东西宽180余公里地域内，沉重打击了“青马”和“宁马”两股顽敌，共歼敌4800余人，缴获骡马近千匹，及大批武器弹药和其他军用物资，有效补给了部队。经过陇东战役，西野收复了华池、曲子、环县3县全境和庆阳、合水两县的北部地区，给坚持敌后战争的陇东军民以极大的鼓舞，为这些地区开展土地革命运动创造了条件。在这次战役中，陇东地委、专署组织领导分区独立一团、回民骑兵团和华池、合水、曲子、庆阳、环县的游击队、武工队、民兵积极参战支前，为战役的胜利作出了重要贡献，受到西北野战军首长和部队的赞誉。

陇东战役的胜利，沉重打击了盘踞在陇东的国民党整编第八十一和八十二师，发展壮大了西北野战兵团，为西北解放战争的胜利赢得了有利的战略形势。正如当时新华社记者评论所说：“陇东胜利意义，不仅简单表示几块地方被收复一些侵犯军的被消灭；她对人民军队还提供了重要的物质基础，并形成了有利的战略形势。由于陇东是边区著名的农产区……这就给人民军队今后足够的粮食供给；由于陇东位于西兰公路中段的北翼，现在这条公路沿线上的蒋胡军，兵力十分薄弱，因此陇东可能成为人民武装良好的出击地带。这次陇东胜利，又给予杂牌军以严厉的教训”。

三、九岘阻击战

1947年7月，人民解放军开始了战略反攻，为了迎接战略反攻的到来，加强陕甘宁和晋绥两区后方工作的统一领导，有力支援西北野战兵团，中央军委于7月20日决定贺龙任陕甘宁晋绥联防军司令员，习仲勋任政治委员，下辖晋绥军区、陕甘宁边区各军分区及警备第一旅、警备第三旅、骑兵第六师。7月31日，中央军委决定西北野战兵团正式定名为西北野战军(简称“西野”)。前委书记、司令员兼政委彭德怀，副司令员张宗逊，副政委习仲勋，参谋长张文舟，政治部主任徐立清，副参谋长王政柱，后勤部司令员刘景范。下辖第一纵队、第二纵队、第三纵队(晋绥军区拨归，辖独立第二、第三、第五旅：

其中独立第三旅仍留晋绥地区作战)及教导旅、新四旅，共有8个旅，约4．5万人。西北野战军的成立和陕甘宁晋绥联防军的扩大，为西北战场上的战略反攻做好了准备。

1947年夏，王世泰、习仲勋指挥陕甘宁晋绥联防军转战陕西境内，不断打击国民党胡宗南部，并摧毁了敌人在关中分区建立的绝大部分据点。6月下旬，联防军所属警备第一旅(旅长兼政委高锦纯)，警备第三旅(旅长黄罗斌、副政委高维嵩)和骑兵第六师(师长胡景铎、副师长胡拯民)等部北上环县，打击敌人。转战月余后，于8月上旬开始南下，8月11日至新宁县九岘、金村、牙村、梁掌等地进行休整。此时，国民党第八十二师为了配合胡宗南部进行沙家店战役，再次大举进犯陇东和关中地区，对西北野战军实行东西夹击。

8月13日，马继援得知陕甘宁晋绥联防军进驻九岘塬等地，遂调集所属步兵第一〇〇旅、骑兵第八旅及独立骑兵第五团和师直部队共7个团的兵力向九岘扑来。他以独立骑兵第五团为先锋，第一〇〇旅为右翼，骑兵第八旅为左翼，师直属四个独立营为后卫，师司令部随左翼前进，企图从南北迂回包剿陕甘宁晋绥联防军。14日，联防军侦悉敌骑兵300余人抵麻子掌、绣花楼一线，企图袭击驻梁掌的我关中分区党政机关，分析后认为是敌小股部队出扰，决定在九岘塬东南地区设伏，歼灭该敌。决定由新正游击队前去诱敌，警一旅三团在新庄、西洼一线构筑工事，阻敌上塬，骑六师携辎重集结于桃树庄以东地区，警三旅五团由九岘塬以北直插敌后，断其退路，歼敌于九岘沟内。

15日晨联防军各部到达指定位置。上午10时许，联防军司令部发现马继援的兵力不是几个营，而是几个旅，随即决定迅速撤退，以摆脱敌军。但因道路狭窄，多处被沟壑阻隔，严重影响了部队的转移速度。11时许，敌1个骑兵旅、1个步兵旅由九岘塬南北两个方向夹击而来。鉴于敌情有变，联防军司令部遂令警一旅三团和警三旅五团和骑六师在西洼等地阻击敌人，并令五团一部击退包抄至联防军后方的敌骑，打开芦邑庄通往上畛子的道路，以保证主力部队和关中分区党政机关安全转移。三团和五团接连打退敌人的多次进攻后，迅速撤离阵地。战斗中五团一营副营长王胜富壮烈牺牲。18时，桃树庄以西阵地被马继援部占领。当晚，联防军继续东撤。

16日晨，警三旅五团抵上畛子，敌追兵又迅速逼近，五团迅速占领两侧山梁进行阻击。13时许，敌骑兵一股突破五团阵地，追击正在转移的联防军辎重队和关中分区机关，敌主力则继续向五团发起围攻。为了分散敌人兵力，掩护主力和分区机关东撤，五团遂向槐树庄方向边打边撤，15时才摆脱敌人的追击。从上畛子突破的一股敌骑兵很快追至骆驼巷以西，警一旅二团奉命在此阻击敌人4小时，警一旅三团撤至万家梁一线，与二团交替阻击敌人，才遏止住马继援部的进攻势头，随后又在黄土坡、雕翎关一带，予尾追之敌以重大杀伤，使关中分区和联防军辎重队得以脱离危险。16日傍晚，陕甘宁晋绥联防军和关中分区机关向北转移撤入陕西黄陵县境内。同时，马步芳恐其八十二师被解放军围歼，急电马继援速向合水、宁县、西峰撤退。

陕甘宁晋绥联防军在九岘塬开展的阻击战(亦称“西洼至雕翎关抗击战”)，由于战前敌情不明，判断失误，在大敌猝然而至的情况下，联防军陷于被动。在逆境和劣势情况下，虽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解放军指战员能够正确指挥，随机应变，仍然毙伤和俘虏敌2000余人，保证了关中分区和联防军辎重队的安全转移，阻止了敌八十二师向东援助的企图，保证了西北野战军主力实施沙家店战役的左翼安全。

九岘阻击战后，驻陇东、关中的联防军警一旅、警三旅、骑六师于9月份组建为西北野战军第四纵队，司令员王世泰，政委张仲良。

四、陇东解放区大部地区的收复

陇东战役之后，国民党西北行辕撤销陇东作战指挥所，派马鸿宾为陕甘宁边区“剿匪”司令，试图挽回残局。此时，陇东解放区的华池、环县、曲子和庆阳、合水、新宁、新正等县的部分地区已经收复。8月20日，沙家店战役大获全胜。24日，人民解放军在关中分区地方兵团和游击队配合下，收复了新宁、新正县全境。各收复地区很快恢复了人民政权，继续进行土地改革，扩建地方武装，掀起了踊跃支前和战勤服务的热潮。陇东地委认真贯彻执行中共中央和西北局指示，先后发出《关于配合主力争取陇东自卫战争胜利的指示》《关于加强民兵工作的指示》，大力发动群众，开展游击战争，使陇东军民在血与火的斗争中越战越强，牵制了大批敌军，有力地配合了西北野战军主力作战。

西北野战军还加强统一战线工作，并产生了深远影响。环县县城收复后，彭德怀和习仲勋把在将台战斗中俘虏的国民党军新编八十一师一七九团上校团长、马鸿宾的侄女婿马殿邦请到西北野战军指挥部，作了一次深入长谈。谈话后，决定优待、释放马殿邦，让马殿邦返回宁夏做马鸿宾的统战工作，并给足路费，派专人和马匹护送。这对1949年9月马鸿宾父子率部起义产生了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