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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米飘香(刘万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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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到了玉米成熟的季节,我对空气中飘荡的玉米味道有一种特别的亲近感,岁月愈久,味道愈浓。

    在我的记忆中,童年的乡村,总有玉米的身影,空气中满是玉米的味道,每年春天里,片片玉米幼苗破土而出,就像新生儿降生一样招人喜欢。炎热的夏天里,茁壮的叶子奋力向天空舒展,在晨风中蔓延,郁郁葱葱,与亭亭玉立的高粱一同被称作“青纱帐”。

    这个时候,玉米地里便成了我们期待和向往的地方,我们会约上邻家的小伙伴,拎上盛野菜的篮子,钻进玉米地,除了能摘一些小香瓜、小西瓜、红柿子,填一填我们没有多少油水的肚皮外,主要任务是避开大人的视线,悄悄地来到玉米地里,欣喜地望着那一个个胳膊般粗的玉米棒子,偷偷地剥开看看里面的玉米粒有多大了,是否长得丰满。待玉米可以吃了,爸爸妈妈总会哄着我们说:“那玉米还小,玉米粒还没有长满呢!”当他们发现玉米皮有被剥开的痕迹时,也会嘟嘟地嚷道,怕是谁想偷玉米吧!这个时候,大人们都会主动掰下几个玉米棒子,高高兴兴回家,然后和全家一起尝尝鲜。剥去皮、捋尽须,放入锅中加水煮沸。满屋子都是玉米的味道,甜甜的、香香的。妈妈从锅中捞出煮熟的玉米,从中间穿上一根筷子,递给早已垂涎欲滴的我们,我喜欢闭上眼睛,凑近那晶莹剔透的玉米深深吸上一口气,然后狠狠地咬下一大口,瞬间一股糯香浸入鼻腔,甜甜的味道在口腔中荡漾。

    玉米的成熟期不长,吃过嫩玉米,地里玉米的发须逐渐变成红褐色。显得风烛残年了,外面裹着的衣服已华丽不再,开始泛白甚至干裂了,玉米秆子已不再风姿绰约,变得勾腰驼背,老态龙钟了。而棒子上饱满的籽粒则抢先露了出来,像一棵棵金黄闪亮的金子,这是皮肤的颜色,也是丰收的颜色,是黄土地的颜色。这个时候该掰玉米了。

    每一次收割玉米的时候,乡亲们都在那一望无际的青纱帐,深深地弯下腰去,用镰刀在骨节之间划出声响,逢着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全村男女老少齐上阵,整个村子,空气中弥漫着玉米秆被折断后发出淡淡的清甜味。农家院子里到处都是金灿灿的玉米棒子,离地防潮的玉米架子搭起来了,里面堆满金黄的玉米。悬挂在屋檐下的玉米棒子,如同一串串珍珠帘,就像露齿含笑的顽童,嘻嘻哈哈地诉说着丰收的好年景。

    把玉米棒子掰回家,放在太阳下曝晒。当玉米粒有点松动的时候,就可以拧了。大人的力气大,拿在手里直接脱粒,小孩子的力气小,手掌嫩,只能一行一行的搓,或者是一粒一粒的抠,为了更省力、更快捷,大人们往往会用剪刀、锥子等锐器在玉米棒子上凿出两条路来,然后从路子处开始拧就轻松容易得多,好奇贪玩的我们往往在玉米棒子上抠出不同的图案,然后相互比较,看谁的作品更漂亮。其实,这也很简章,玉米粒是金黄色,而玉米核却是红褐色或乳白色的,只要把不需要的玉米粒抠掉,就露出了玉米核的颜色,这玉米粒的金黄色和核的背景色相互映衬,就形成了一幅明暗分明,色彩迥异的浮雕。还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在上面创造出不同图案,不同风格的画,欣赏着自己的佳作,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位匠心独具的大师。

    玉米面做饼子是农家的主餐,也是我吃得最多的美食,前些天女儿问我最喜欢吃的东西是什么,我毫不犹豫说出玉米饼子,妻则说我“贱皮子”“穷命调”,放着白米、白面不吃,却惦念着那旧饼子。我却清晰记得在那个久远的年代,玉米饼子把我们养大,每天放学后,我们兄妹四人齐刷刷地站在锅台前,母亲将锅盖掀开的瞬间,蒸汽弥漫在窑洞,金黄色的玉米饼子整齐的沿锅沿贴了一圈,气味是那样的清香扑鼻,垂涎欲滴,沁人心肺,我们抢着狼吞虎咽。那些香飘一生的玉饼子给予我们兄妹健康的肌体,养育了我们家里几十年,那是一种对于干粮的崇拜。让我心胸间永远鼓动着浓浓的乡情,心灵深处咀嚼着故乡泥土的芳香。

    多少年来,玉米虽说是粗粮,但在食品短缺的年代,它一度又是乡亲们的主食。随着温饱岁月的到来,大米、白面日渐充裕,玉米也退出了人们的餐桌。现如今,在讲究营养搭配,注重保健养生的时代背景下,玉米又重新受宠,以至于大街小巷都能看到煮玉米的影子,重新闻到烤玉米花的香气。玉米对我此生而言,应该是最美的作物,每当看到它,我都要从记忆深处翻出那页甜蜜的画卷,那是我所有诗歌中最饱满的一个名词。唯一能替换的只有母亲。

编辑:张楠责任编辑:张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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