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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晓玢

清明回老家看父亲，坟头上又添了许多杂草，荒山孤岭，遍野荒凉。站在父亲的坟头，眼泪又止不住地往外涌。父亲离开我们已经四个年头，漫长的日子里，到处都晃荡着父亲的影子，仿佛他就在我身边。

上坟后，陪母亲回老家院子看看，已成了一种习惯。打开已经被风雨侵蚀的生锈门锁，推开沉重的老铁门，满院的杂草，大多已经越过墙头，无处下脚。

无人居住的老宅给杂草疯长留足了空间，本想陪母亲转转就返回城里，可母亲的一句絮叨“昨晚我听到要回老家了，激动得一夜未合眼。”竟然打乱了我们“自以为是”的安排。看看年迈的母亲对生存了几十年的老家那份浓浓的情感，做儿女的怎能忍心一次次去剥夺呢？原以为将孤独的母亲接到城里生活，待遇条件远远优于农村，谁知母亲的心好像永远都在老家，难舍大山深处生活过、劳作过的每一寸黄土地，更难舍大山深处安葬着父亲的那个黄土堆。

读懂母亲心思的那刻，我们改变了主意，决定让母亲在老家待待，吸吸老家的空气，陪陪她最想陪的人，做做她最想做的事。为了给老人家一个舒适的生活环境，姐姐向邻家借来工具，我们几个拿起铁锹，铲除杂草。但好几年的荒草，长势可猛了，根扎得很深。对于好多年没有干过农活的我们来说，累得口干舌燥，看着还有一大片的荒草，真想弃之。可想想母亲一生为了这个家，为了拉扯几个儿女，再苦再累，从未抱怨过，每次都能咬牙挺过去，作为子女，怎能轻言放弃呢？

稍作休整，我们又干了起来。母亲更是忙前忙后，屋前门后，跑个不停，又是提水，又是清扫，三四个小时的劳动，终于让杂草横生的院落恢复了旧日的模样，看着熟悉而宽广的院子，母亲满眼尽露喜悦，久违的幸福全荡漾在脸上，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笑的也像门前的桃花般灿烂，看着母亲像个小孩子一样，在院子里转来转去，摸摸水龙头，擦擦农具，那副乐在其中的样子，我们的心里也无比的甜蜜。

母亲喜悦的脸上，绽放的更多的是对老院落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