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万祥
每当听到蝉鸣,我就会情不自禁地唱起罗大佑的《童年》:“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地叫着夏天……”唱着《童年》,就会想起童年抓知了的趣事。
“知了”是蝉的最通俗的叫法,而知了壳,学名则叫“蝉蜕”,我们小时候叫它“知了皮”。蝉的名字除了“知了”,也叫“雷震子”。它们伴随着风雨雷暴入土,在地下蛰伏几年甚至数十年,从一只幼虫,破土而出,羽化枝头,蜕变成蝉,求偶,再繁衍下一代,在树上往往只有几个月的寿命。
记忆深处,老家的大院外有一棵很粗的大洋槐树,每当洋槐花开始飘香,一大群小蜜蜂就如赶集似的聚拢过来。它们在花间采蜜、跳舞,花丛中一片“嗡嗡”声,洋槐花的香味儿仿佛越发浓烈。
“五月知了叫,懒婆娘吓一跳,赶快起床,夏天来了。”这是不识字的妈妈教我唱的儿歌。当时,我还不明白夏天来了意味着什么,但我知道大洋槐树上只要传出那曲高亢的蝉鸣,也正是我和小伙伴捉知了的好时机。
我找来一根长长的高粱秆,在它的顶端插上一个细而结实的枣树杈,又从牛尾巴末端拔下一根粗大牛鬃毛,打上一个活结,绑在小杈子上。
待到中午正热时,知了在树上专心演奏着,我就悄悄溜到树下,循着蝉鸣声,透过斑驳交错的树叶,找到它的准确位置。我摆开姿势,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住知了,小心翼翼地把杆送向目的地。这时候,最担心的是知了会突然停止鸣叫,因为知了停止鸣叫时,它就会仔细观察周围的动静,一旦发现有异常,就会逃之夭夭。
所幸是一阵风过后,知了又开始鸣叫了。我全神贯注地继续把杆向鸣蝉靠近。当我把牛鬃做成的活套送到自鸣得意的鸣蝉前面时,我的心已兴奋到极点。这时不能急,需要足够的耐心和定力。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稍有闪失就会前功尽弃。
知了在使劲地鸣叫,它的前肢也在不停地舞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当我看到牛鬃做成的套子套住它的上半身时,我会把握好力度,双手握紧高粱秆,瞅准时机把高粱秆轻轻地向后一缩,在一声悲鸣中,知了被捉住了。
我浑身是汗,被成功的喜悦紧紧包围住了。轻轻捏起放进携带的罐子里。有时候捉多了,常常拿回去交给奶奶,用盐水浸泡后,烧火,洗锅,下油,略微翻炒数下,锅里的知了渐渐由浅色变成深色,撒少些盐就可以起锅了,用筷子夹着一个还放带着油温的知了放到嘴里,外脆里嫩,细细的咀嚼,肉质细腻而厚实,焦香可口,让人特别有满足感,真是特别的美味,让人回味无穷。但大数知了一般都会成为家里几只母鸡的美味午餐,吃过知了的母鸡会多下蛋,妈妈会煮鸡蛋让我吃作为奖赏。
童年的我之所以喜欢捉知了,其实就是为了在男同伴们面前涨地位,更为了博小女伴们崇拜的眼神。每当“胜利归来”引来小伙伴们一片赞叹和羡慕时。听着他们夸我,那个呆劲,别提有多高兴。
当然,有时也是空手而归,因为不可预知的事情太多了。记得有一次,在村里涝池边的一棵不大的柳树上有知了在叫,我们几个男孩便去抓。我是头头,自然主抓的任务是我的,可能是因为动作过大、用劲过猛,小柳树承受不住,知了没抓到,人整个的像球一下掉到涝池里去了,我们要捉的知了全部飞走了。
或许是生物进化的原因,许多知了也很精明,如果别的知了突然停止鸣叫,或天上突然有一片云挡住了阳光,都会引起知了的警觉性。知了大多也会立刻飞走,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人有人言,蝉有蝉语吧!
听到窗外的知了叫声,我是不是再出去,捉几只知了重新感受一下童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