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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之声(贺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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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有德

喜欢在秋天回到故乡,看故乡秋色,听故乡秋声。

盛夏的蝉声,已经被秋风吹散;炙烤了一夏的黄土地,被秋雨润湿。宛如娴静的淑女,携着秋风秋雨,故乡的秋,就这样来了。

故乡秋色之美,能看得见。

房前屋后随意走去,黄土地里,曾经种着小麦,一大片一大片,那是多年前的事了,如今,麦香早已远去。后来,只种玉米,一小块一小块;秋风催熟了玉米,成串的玉米棒子,一排一排悬挂着,一溜金黄。在玉米地里穿行,满身玉米香气,恍惚当年。

远望山野,一片绚烂:野菊花满眼是,大多金黄金黄,还有桂花、黄槐甚至彼岸花。枫叶摇曳在故乡的山头,不逊色于岳麓山的枫叶,火红火红;还有合欢、木芙蓉甚至美女樱,一丛一丛,一片一片;牵牛花或红或紫、木槿花紫深紫浅、百合花淡白、鸡蛋花乳白……色彩缤纷,油画般,涂抹着故乡的秋天。

秋色美,秋声更美;秋声,那是秋天独有的天籁!

秋风吹来,吹过秋天的山、秋天的河,枝叶摇摇,吹起点点涟漪。秋风吹落叶,落地有声,悄悄而轻轻——轻到你几乎听不到;踏上去,萧萧而瑟瑟,如在油画上漫步。秋风中出行,阵阵凉意袭来,抚摸你的发丝,牵动你的衣裳。秋风过耳,飒然有声,一声接一声,如远古乐曲。

秋雨,或柔,或刚,或阴,或阳,总有一款你喜欢。

雨幕垂挂,远山近水,在秋雨中隐隐约约,朦朦胧胧。不想出门,坐在阳台的老藤椅上,小圆桌上泡着茶,茶香氤氲,看线一样的雨丝,听着雨声,一声一声。阳台是小世界,坐在阳台,可以静观山山水水那个大世界,静静地听雨。也可以翻几页诗书,喝几口香茶。也可以放轻音乐,融入绵绵秋雨,无须问身在何处……

撑一把油纸伞,去秋雨中慢步徐行,雨中听雨。雨丝或雨帘中穿行,秋雨润如酥,飘湿你的衣裳,飘过你的脸颊,沁人心脾;雨点最好,时大时小,或密或疏,在伞的脸奏出丝滑的音乐,滑落在秋日里。或许,从荷塘旁走过,盛夏荷花已无影踪,荷叶也已褪色乃至褶皱,可残荷听雨,如凉水泡茶,依然韵味悠长。

秋天里,时常听到鸟鸣,秋天的鸟鸣似乎更清亮。小山上,林子里,乃至绿化带,有鸟的影子,有鸟的鸣叫。秋雨后,或秋阳下,秋风中,鸟儿们惊鸿掠影,或翩然飞舞,亮开金嗓子,唱着鸟儿们才懂的鸣奏曲,未成曲调却有情,虽然不懂鸟语,足可以引得你驻足细听。“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更是陶醉鸟鸣的极致了。

随意闲逛,忽然长空雁叫,破空而来。一抬头,秋高云淡,雁阵排空,或成一字,或成人字,御风而行;雁鸣嘹亮,鸣声随风四溢,迷漫秋空,高亢、清脆。正在惊叹,晴空一鹤排云上,鹤舞九天,优雅之至;鹤鸣九皋,声可闻于野,亦可闻于天,声振林木,响遏行云,激越清扬,独有的天籁之音!

故乡的小河,多年来,滋养着故乡人。小河淌水,整个秋天都是清澈、透明的,像极了多情女子的明眸,装下的,是一个多情的、清亮的世界。去小河边,听流水声,水声婉转,轻扬,如月照松林,泉流石上,一片清幽;如夜空飘过来的轻音乐,亦如观赏清秋山水花卷,或者,那是微醉之人的呓语,絮絮不止,绵绵不绝。

秋夜静谧。夜行或者静卧,不期然,蟋蟀们弹起琴来,琴声清脆,虽不激扬,却声声入耳,敲打着你的耳鼓,不轻不重,不急不躁。乡村的秋夜,这秋声不绝于耳,在乡村土地上响起,为秋夜平添一份宁静,一份情致。

于是我说:春自有春之美,秋亦有秋之美,秋色,秋声,皆不可辜负!

编辑:吴树权责任编辑:吴树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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