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塬上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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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人间尽芳菲。

黄土大塬上,还不时飘过料峭朔风,却难抵春姑娘姗姗的脚步和烂漫的笑容。

如果说,当下的江南是杏花春雨、吴侬软语,还有那位撑着油纸伞在悠长雨巷徘徊的民国姑娘,那么,黄土高坡上,迎面的春则是扯把野花、哼一曲乡间小曲、蹦蹦跳跳的花木兰、穆桂英之类的模样。

没错,这就是塬上的春天,野性、率真、柔中带刚!

塬上寻春,不在公园、不在湿地,那太狭小,那太刻意。塬的春容,就在广袤的大地,就在无尽的沟壑。大塬的春美,美在原生态,美在天然无雕饰。随处立定塬边,目之所及,黄土地构成春的底色,而竞相盛开的山桃花,红的、黄的、粉的,争奇斗艳,高高低低、斜斜平平地绽放于四面八方,成为夺目的春眼。春分已过,冰雪消融,溪水潺潺,滋润得到处绿意盎然。微风吹来,混杂着草香、土味、水汽,春的气息拂面满怀。看此处,支起画架写生的学子,痴痴挥洒着自然的斑驳,题写了“山野桃花笑春风”的跋语。望那边,携带“长枪短炮”的摄影发烧友,则追寻着栖息于子午岭的苍鹭,它们忽而天空回旋曼舞,忽而轻立枝头叽叽喳喳,不经意构成“苍鹭嬉戏入画来”的美景。

阳春芳菲盛,风光别一格。

我们礼赞黄土大塬的春天,美不胜收。苏轼对此也是赞誉有加。“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清风明月、山野桃花、流水汤汤,拜自然所赐。如果你觉得这些都过于浪漫的话,充满勃勃生机的黄土大塬还以另一种方式,给予我们实实在在的馈赠。

春天大塬,山野遍地。

风情万种的春色,既可观赏,亦可美食。

周末时分,人们三三两两相约,踏青爬山,挖野菜,嗅花香,尽情享受山野情趣。

黄土高坡,不管走到哪里,都能看到山崖畔,山花斗艳,野菜青葱,不觉心花怒放,心旷神怡。野菜种类繁多,一场春雨过后,苦菜、苜蓿、灰灰菜、马齿苋一片片冒出;槐花、桃花、梨花、榆钱儿一树树开放。万物各有其用。这些自古就是塬上人家的餐桌必备,饥荒年代往往是救命食粮,现代生活富足,这些野菜,经过简单挑拣淘洗,或凉拌,或热炒,入口清爽鲜美,成为可与鱼肉媲美的另一种美味佳肴,以其天然无公害、绿色营养而备受青睐。

最是一年春好处。花可做菜、草可食用,还有一种特殊的果实可解渴。这是一种形似草莓而比草莓小得多的野莓,遍布田间地头,初春就开白花,暮春就结带刺的“泡泡”,状似小纽扣,色泽红艳,多汁,甜甜的,稍微带点酸涩,很解渴,是老天赐给孩子们的佳酿。

塬上的物产,生长着春天的味道,让城里人、乡里人都能品得出野的味、雅的味,这也是每个人念及的家乡味、童年味。苍茫大塬,提供出如许丰厚的宝藏,养育着一代代黄土高原儿女。

感谢你,春天的大塬,感谢你丰厚的恩赐!

生活在这一方水土,我们都是你养大的孩子。


编辑:刘家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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