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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正伟

小蒜回归春天的路，需要一场场春雨和暖阳的接力。阳春三月，几番春雨滋润过陇原的山野，小蒜便偷偷地探出头来。它们虽然一丛丛、一簇簇，结伴而行，但不像荠菜、蕨菜那么显眼、那么张扬，而是悄悄地隐身于草丛，石头、树根的罅缝里，毫不显山露水，若不仔细搜索，很难发现。我在老家房后的草堆里，发现了几撮长势不错的小蒜，小心翼翼地挖出，弹掉泥土，掐黄、去须，用清水洗净、切碎，拌上些许红辣椒丝，撒上盐和花椒粉，再用热油一泼，滴几滴醋，蘸着蒸馍吃，一股春天的味道，一种热烈的劲辣，让我瞬间血脉贲张，生出无比的恣意和畅快。

小蒜，多年生草本百合科植物，又名山蒜、野蒜、独头蒜。小蒜跟大蒜听起来名字很相似，但区别很大：小蒜个小叶扁而窄，大蒜个大叶扁而宽。小蒜没有大蒜那样的蒜瓣，小蒜鳞茎球形，如鱼目，似洋葱，白如珍珠。它们的味道也不尽相同，小蒜散发着一种介于大蒜和葱之间的野生清香味道，一种完全是来自于山野的味道，甚至带着淡淡的苦味，或许也是人生的真味。小蒜比起大蒜来香味更辛辣，如果谁家炒小蒜，老远就闻得到。还有，就是小蒜的蒜薹味没有大蒜的重，而小蒜的茎（小蒜疙瘩）却远比根叶味道鲜美、清香。《本草纲目》记载：“小蒜，即蒚也。野生，处处有之。苗、叶、子皆似大蒜，而细数倍也。苗如葱针，根白，大者如乌芋子。兼根煮食，谓之泽蒜。”

小蒜春秋两季都有，但春天的小蒜格外鲜嫩清香，所以有“三月小蒜，香死老汉”的民谚。春播时节，正是小蒜生长旺盛时期，也是小蒜鳞茎形成的关键时期，味道也最为鲜美。小蒜的吃法有很多种，清炒、打汤、凉拌，可以包饺子、拌豆腐、炒腊肉、炒鸡蛋、炒竹笋等，尽随人意。不管是哪一种吃法，都让人口齿留香、回味无穷。但我最喜欢的还是小蒜炝酸菜面。记忆中，母亲先将小蒜洗净切碎、红辣椒洗净切细丝，然后文火让锅里的清油熟好了，立即倒入小蒜碎末和辣椒丝，并快速搅动，加盐，把握好火候，再将生酸菜加入，这时小蒜的香味儿就会满屋子飘散，大老远就能闻见。待酸菜煮熟即可调面条食用，香气扑鼻，特别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