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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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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黄土高原的主角,一定是修挺笔直的小麦。东南风一夜染黄,送他们集体告别大地。

父亲远在兰州。夏收成了母亲一个人的工作。汇款单总能抢在镰刀之前,送到母亲手里。识字不多,我用庄重的目光注视着背面的留言,邮政的淡蓝色格子里,清晰方正地躺着“收麦用”几个钢笔附言。

母亲小心对折,压到高处的家具缝隙,脸上露出轻松的神情。三年级的我,突然懂得“300元人民币整”对夏收的含义。

放学回来,屋门果然紧锁,我们去对面的山坳里寻找母亲。蚂蚱蹦着,蛐蛐喊着,240步长的麦趟子上,母亲用手里的快镰,割出了好看的方块。麦子一大把接一大把堆着,像是母亲画给大地的符号。她越割越远,把草帽大的背影,留给我们。

玩累了,我与弟弟躺在麦秆堆上,枕着水壶盼着天黑。水壶是父亲从前线战场带回来的,正宗的军绿色。拧开枣红色的螺旋盖,水总会获得一种神秘的铝铁味道,我幻想我也是一名勇敢的战士。

用架子车拉回来的第一车小麦,总会在天黑之前,卸在崖背上的土场里。我从沉甸甸的麦穗里,感受到母亲的辛劳。我与弟弟在场边的杏树下玩耍,却每次都以打架而收场。

麦黄树下,少年的哭号、眼泪、抓伤……都被老杏树见证着,记录着。

今日有幸带闺女回到老家,无意间来到麦黄树下。摘一颗杏子送给闺女,但愿她也能尝到我童年的滋味。

夕阳里,黄昏的云朵懒散而又纯情。麦子黄了,母亲成了三个孩子的奶奶,少年步入中年。麦黄杏儿落在玉米地里,生出几分孤独。


编辑:刘家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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