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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卤豆腐| 毛金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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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卤豆腐主要是在农闲逢年的时候才做,平时任你有多馋也是品尝不到的。

“卖卤冰了,卖卤冰了……”走村串巷的货郎不停地吆喝着,村里的男男女女都围拢在货摊前,以十足的经验挑选质量上乘的卤冰,质量差的卤冰是点不出好豆腐的。他们个个火眼金睛似的,直到选到上好的卤冰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豆子是豆腐的原材料,需要把当年现收的黄豆或绿豆泡发一晚上,水和豆子充分地融合才能磨出更多更好的豆浆来。天还未亮,父亲和母亲就开始为磨豆浆做准备了,把泡发的豆子分装进提前清洗好的水桶里,放至套好的木架子车上,放不下的水桶就用扁担挑在肩膀上,小心平稳地步行1里路左右,到邻村磨豆腐机器上磨豆浆。白花花的豆浆从机器上流淌出来,没一会儿工夫就装满了五六桶。路上也会遇到磨好豆浆担着喜悦回家的邻居。母亲常常给我们讲,她小时候吃豆腐,半夜就得起床在石磨上磨豆浆,家里几个人轮流推石磨,少则半天多则一天才能磨好,吃一次豆腐真是不易。

豆浆回来了,真正意义上做豆腐的程序拉开序幕,也是农家主妇大显身手的时候。家里的大铁锅倒满水烧开,由于现磨的豆浆泡沫大且浓稠,不易出汁,这时候母亲找到风干多年的猪腊油(年代越久越好)在铁锅里烧红,泼在桶里的豆浆上,俗称“杀沫”。紧接着给每桶豆浆加入适量的开水进行稀释,找来装豆浆的布袋和过滤豆浆需要支在铁锅上的木架子,一般需要力气大的人通过一遍遍地挤压才能把过滤好的豆浆挤出来,必须赶在桶里的豆浆冷之前过滤完。我和弟弟会围着灶台转悠,迫不及待地问:“豆腐脑熟了吗?赶紧给我舀一碗尝尝。”

豆浆煮沸腾了,再用慢火熬制。母亲开始准备点豆腐的卤水了,时不时地用水稀释一下,卤水太淡太浓都点不出好豆腐。母亲用的卤水学名盐卤,能使豆浆中的蛋白质凝结成凝胶,把水分析出来,这样做出来的豆腐硬度、弹性和韧性较强,口感特别好。母亲一手端着卤水,一手用勺一点一点舀着倒进锅里。点卤是个技术活,是豆腐成败的关键环节,至于多少豆浆需要点多少卤水,全凭母亲长期的经验积累。点卤完成后,盖上锅盖坐等豆腐出锅。大约一刻钟后掀开锅盖,哇,一锅白花花的豆腐脑映入眼帘!这时候母亲会给我们每人舀一碗尝尝鲜,当然第一碗非爷爷莫属。豆腐脑一定少不了油泼辣子、醋、咸韭菜等调制品,口感鲜嫩,入口即化,顿觉人间的美味莫如它矣!

忙碌的母亲自然是顾不上尝鲜的,要把成形的豆腐脑赶紧舀出来,若在锅里时间太久就“老”了。在桃条编织的筛子里铺上纱布,把豆腐脑倒进去用纱布包起来盖上盖子,上面压一块石头或者放一桶水,把多余的水分挤出来,滴答滴答的水声好似跳动的音符,母亲这时才能歇息一下。

约一个小时后,取掉压在盖子上的重物,掀开纱布,热气腾腾的豆腐呈现在眼前,用刀横着切几下竖着切几下,方方正正的豆腐块就成了农家饭桌上的佳肴。细心手巧的母亲会把豆腐渣再重新用水过滤一下,用这样的豆浆水熬粥是非常鲜美的,用家乡的话叫作“豆水米汤”。

豆腐的吃法颇多,煎炒烩炸都可以做出美味的菜品。我最喜欢吃炸豆腐,母亲常常会在炸油果那天把豆腐切成大片,放在油锅里炸,出锅的油豆腐切成细丝凉拌是最开胃的下酒菜,烩菜或者煮火锅放些油豆腐丝,也是舌尖上的美味。

儿时吃着母亲做的卤豆腐生出无限的幸福感,如今看着儿子吃着姥姥的卤豆腐慢慢长大,由衷地生出岁月静好的感动。母爱的味道其实就在这锅碗瓢盆中,就在这柴米油盐中。


编辑:吴树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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