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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治江丨报刊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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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自陇东报全媒体图库  

报刊亭是一个城市里文化人的深刻记忆,更是一个城市的文化灵魂。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在人们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许多城市的报刊亭就不见了,似乎一下就从人们的视野里消失了,不留一点痕迹,也不留一点情面。望着日益繁华的城市街道,却再也寻不到报刊亭的身影了,心里总会空落落的。

比如我所在的小县城,记得最初能买到各类报刊杂志的只有邮局里面的一个小柜台,唯有在那里可以买到《散文》《作品》之类的杂志,诗歌类的刊物根本就没有。我专门问过为什么没有诗歌之类的杂志?工作人员说,原来是有的,现在卖不出去了,也不敢再订了。也就是说在这个小县城里,买诗歌之类杂志的人已经很少了。那时我就在想,是一个小县城养不起诗歌,还是人们不热爱诗歌了?后来还是想通了,诗歌是诗意的,也是美好的,是高在云端的一种向往和精神追求。但人往往都很现实,是要生活在泥土里的。那个时候,要想买更多的纯文学杂志,只有到更大、人口更多的市上才能买到。估计大多数地方的情况都差不多。

有一年,得知某个诗人有一组诗发在当年的《诗刊》上,反响很大,人们都在谈论那组诗歌。当年对诗歌也很狂热的我很想读一读那一组诗,可县城就是找不到有卖《诗刊》杂志的。后来有人说,长庆石油报社的图书馆订有《诗刊》等多种报刊杂志。我费了好大的劲,找熟人给图书馆的人说了许多好话,才借到那本《诗刊》 ,因为是长庆油田单位内部的图书馆,对地方上的人不外借。拿到手之后,匆匆读了一遍,感觉还没读出味道,想抄一份,可时间来不及,就又给别人说好话,把自己的身份证押在那里,把杂志拿出来复印了一份那一组诗。回来后反反复复地读,尽管最后也没有完全读懂,但那种对诗歌的热爱和对诗人的崇拜挡也挡不住。

又过了几年,连县城邮局的那个专柜也买不到一本纯文学的刊物了。在失望之后,只好把目光转向市上。在西峰城区,离小什字不远处,有一家门面很小的店铺,专门卖各类文学报刊,那里有许多纯文学杂志。比如《诗刊》《星星诗刊》《诗神》《诗潮》《诗歌报月刊》,还有《人民文学》《作家》《散文》《散文海外版》等等,我总是抽空去市上买一些杂志回来,满足阅读之需。毕竟县城离市上也远,有时去了我想要的杂志刚好卖完,心里就有了许多遗憾。

那个报刊杂志店门面很小,临街,停车也不方便,可还是挡不住喜爱读书的人。有人为了买一本杂志,将爱车停在路边不敢熄火,迅速买到自己喜欢的杂志后,立刻就跑回去开车。有时也会被交警拦下,因为那里是不能随便停车的。有时运气比较好,遇到的交警看你气喘吁吁地跑来,手里拿着本杂志,就知道你是为买本杂志才停的车,按规定批评教育后,不加处罚。

最难过的情况,莫过于去买杂志,刚好只剩一本,却被别人抢先买去,眼睁睁看着别人拿走,只能在心里告诫自己,下次一定要来早点。有时同时看中的两本杂志,自己买到手一本,别人买了另一本,就得想方设法和对方商量着能不能相互留个电话,或者约个时间互换着看。我因这样的阅读方式,认识了许多有相同爱好的朋友,甚至一些人还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连市上的这家杂志店也不见了,如今只留了一间空房子在那里,小小的,空空的。每次经过那里的时候,都忍不住要多看几眼,心里好怀念那个小小的报刊杂志店,可它却消失了。

记得三十年前,我在武威黄羊镇上学,那个时候我是最穷的人。因为每个月除了学校发放的饭票,能发到手里的只有三元五角现金,家里能给我提供的也只有来回的车费,和很少的一点零花钱。尽管这样,我每个月总是要到黄羊镇的邮局买五六本杂志。那个时候也年轻,哪怕少吃一顿饭,也要买回几本自己喜欢的杂志,比如《星星诗刊》《诗刊》《诗歌报月刊》《散文》《飞天》等。三年毕业的时候,我光自己买的书和杂志就装了满满三大箱子,舍不得丢掉,全部花钱托运了回来,那可是自己的全部精神粮食。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纯文学刊物慢慢的就越来越少了,在当地很难买得到了。相反,一些文摘类,娱乐类的杂志还热销了一段时间。如今随着网络和手机的普及,真正读纸质书的人越来越少了。

也正因为这样,许多报刊亭也办不下去了,没有生意,也就没有了收入,生存更加困难。再加上一些报刊停办,现在可能许多城市都很少有报刊亭了。可报刊亭留给读书人的记忆是不会改变的,因为报刊亭是一个时代的特征,也是一个文化人独有的读书情怀。

更重要的是,许多人通过报刊亭,通过买杂志,读杂志找到了和自己有着相同爱好的人,也找到了可以和自己互换灵魂的人。

为此,寻找报刊亭就是寻找有共同目标和爱好的人,就是寻找可以互换灵魂的人。

我深深地怀念那些在不同城市,给过我温暖,给过我信心,也给过我信任和希望的报刊亭。

编辑:吴树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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