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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万祥丨土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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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自陇东报全媒体图库  

寒风起,树叶落,季节的轮子又转到了冬。小雪节气刚过,寒的节奏就急不可待踏上了旅程,半夜暖气几次出现故障,家里那种冰冷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每到这个时候,我就想念农村老家的大热炕了。

炕是寒冷地带北方民族的伟大发明之一。凡是有过农村生活经历的人们,对大热炕都非常熟悉。乡村土炕在中国已有几千年的历史,是历代北方农家必备的设施。每一个从乡村走出来的人,几乎都是在土炕上出生,土炕上长大,都有一段“炕头王”的历史,都和农村土炕结下了不解之缘。

新屋修好,首先考虑的是把炕盘在哪里?这对于农村人家来说是很重要的。土炕一般临窗而建,主体用土坯垒砌、草泥黏合而成。盘炕时,要先规划好炕的大小,计划好烟道的走向,然后砌炕墙和烟道,最后完成炕面。用小火烘干后,铺上一张芦苇席子,土炕就盘成了。

农村人烧炕用的大都是玉米秆或麦衣等,点上火后,火势便随着炕道蔓延,烟雾顺着烟道熏蒸缭绕,一会儿土炕便通体暖和,热浪四射。

在我的记忆里,农村老家的大炕砌得很高,小时候总是要站着凳子往上爬。

曾经的热炕头,是家乡人的福气。土炕冬暖夏凉,无论是悲喜与忧乐都会被接纳消化,因为它吸收的是草木焚烧的温热,接的是地气。夏月,天气高温不降,睡在温暖硬朗的土炕上从来不会失眠,呼呼一觉到天明,一夜凉爽睡得舒服至极。冬天下雪,进屋往炕上爬,往被窝里钻,大炕滚烫,被窝暖和,尤其是干一天农活累得疲惫不堪,经过大炕的烙烫会疲惫全消,第二天早上起来又是精神抖擞,农活照样干。

回想那个年代,土炕不但是一家老少春夏秋冬休息睡觉的地方,更是家里一处温馨的港湾。当年孩子们多,但兄弟姐妹之间个个感情深厚,可能就是一个炕上摸爬滚打十几年的缘故,晚上睡觉时,你蹬我一脚,我扯一下你的被子,白天在土炕上,听故事、做游戏、翻跟头等,所以把炕跳塌,被大人打屁股的事情也时有发生。兄弟姐妹在炕头上打打闹闹地一起长大,留下众多美好回忆,炕成了弟兄姐妹感情的一个纽带。

家里来了亲戚朋友,让到炕上歇歇坐坐,在土炕上招待一下,是乡村待客的最高礼仪。吃饭时炕上摆放一个小方桌,长辈坐在正炕头位置,谁陪着长辈盘腿而坐,谁坐炕沿,体现尊老敬老的礼仪习俗。劳作之余,母亲与邻居的大婶大妈端坐在炕头的一角,摇动纺车、手拿针线活计忙活一家人鞋帽衣服,甚至翻面、蒸馒头、孵鸡.....都在炕上进行。

我们打开书包,爬在炕上写作业,或者盘腿坐在炕上小饭桌旁写作业。以“炕爬子”的方式看书学习,一直持续到中学毕业,这时土坯炕便成了写字台。这是生活在那个年代的学子们,都有过的经历。

秋冬时节,地里没有了多少农活,男人们更是聚集在光棍汉炕头上,抽烟、棋牌乐、说天说地,由此产生了许多“炕头文化”。

这几年,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生活条件不断改善,我在城里生活,睡的是宽敞的大床。大床豪华气派,柔软有弹性,虽然很舒服,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即使每次去朋友家看装修,看到有做“假炕”的,也总要多看上几眼,留恋之情溢于言表。因为在我心里,土炕,就一直深藏在岁月深处,陪着我,也念着我。

到现在,只要回老家,我定会脱下鞋子,迈腿上炕,挪腚下炕,昔日的感觉又回到了身旁。

编辑:吴树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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