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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国荣丨水木柳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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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湖,是平凉的一个风景地。

柳湖在坡处,柳与湖相生相伴,柳多,水亦多。水在中央,柳则散布于湖的边沿。水是两潭,一个较大,一个较小,中间有沟渠连接。水的源头就在斜坡上,大约是一个屑小的泉眼,却不似陇东其他旺泉那般纷涌,咕嘟嘟往出淌水,而是渗水,一点一滴,点点滴滴,许久以后才见湿迹,才是水滴的汇合与小溪的形成。当地人谓之“暖泉”。在柳湖之源,溪流如此之艰,不禁让游人顿悟生命不易。几股水下流,由坡半至缓处,进一泉再进一泉,天天如此,泉满泉涌,泉溢自泻,成就了湖。湖水乃纯纯之水,清澈见底,就像安置于平凉城中两面明亮镜子。柳树自然是湖水的孩子,先湖后柳。柳不像斯湖水,一生二,二胎后就不再生养,而是子又有子,孙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无尽。于是湖的南北东西,密密麻麻,皆是一色的柳,高高低低的柳,粗粗壮壮的柳,歪歪斜斜的柳,古老的柳,新颖的柳。

柳是湖的伞。平凉许多时候是奥热的,柳一年里的许多时候给湖打伞来了。呵,湖于柳下乘凉,柳立站在湖的高处,给湖挡着阳光,多么协调的一幕呢。在平凉这一地,湖与柳当然不可拆分的,湖离开柳湖单调,柳不在湖边,柳则风姿顿减,风流远去。所以说湖与柳是大千世界的双胞胎,落脚在了平凉。清朝有个大官人兼大儒人叫左宗棠,毕竟慧眼识珠,路过平凉,就看出了湖的别样情致,就与他率领的将士,见缝插针,植以众多柳树,就像他们之后前往新疆的路途上所栽的柳,就像他们之前途径长武泾川所栽的柳。柳湖的柳树,很好衔接了这一路径长长短短的两截柳,柳枝婆娑,袅袅婷婷。寂寞西部,陡增风姿绰约。俗有画蛇添足,狗尾续貂之讽刺语,左宗棠植柳却不被后人这般讥笑,却落得锦上添花,泽被后世之颂,何者,福佑工程也。如此如此,柳湖栩栩如生,柳湖盛名远扬。一个是湖,一个是左公柳,还有一个是左宗棠,藉此三元素,柳湖把平凉这一个古代边关,打扮得风光旖旎,文气嫣然。每一个去平凉的人,每一个在平凉的人,无不惊奇柳湖,赞叹柳湖,爱恋柳湖。

柳湖是水木柳湖,有水的汪洋,木的繁盛,累代文人墨客遗留的杰作。柳湖居多是不断诞生好看的景象。春天的柳叶吐黄,柳条摇摆,夏天的绿树成荫,绿风习习,秋天的秋叶璀璨,落叶归根,都是看不尽的。冬天里的雪,春天里的雪,雪满柳湖,柳湖无比纯粹。雪来,柳湖静谧,雪粒一颗颗像子弹飞驰,一片片又像鹅毛轻敲。湖呢,这对平凉的明目,不眨一下的,任凭雪的飘飘洒洒,洋洋爽爽,一点点接纳,哪怕厚棉絮一样的捂盖。柳呢,这时候各种姿势,光杆杆站立,就好像把衣服脱了,冷了呢,正好雪从头到脚裹了,就好像穿了一袭白棉衣,连袜子都套上了。雪皑皑一派,就好像夏季来来往往于故乡头顶的白云,就好像我老家灵台村子石磨磨粉的头茬白面。雪纷纷淋淋,柳湖烂漫,空气洁净,鸦雀无声。雪来,柳湖别有洞天,前来踏雪的人,赏景的百鸟以及诗意西风,皆是肃然寂然,哪一个忍心弄碎了这份独异的天籁。

这便是天赐一个柳湖了。风脉柳湖,人文柳湖,生于平凉,就像平凉本地之人,土生土长,水土皆服。不事修饰,质本纯洁,因地而生,生生不灭,天然焉,天成焉,圣洁自携自带。君子坦荡荡。平凉人以诚实朴拙憨厚闻名于世,贤在德范,慧在内心。淳朴乃高崛境界。柳湖也是,先有适当之地,养德之人,人地相因,方成就一湖,一柳,湖柳又互得益彰,属于平凡世界的不凡者。此所谓风光不择险远,不拒熙攘,有品位则胜。


编辑:姜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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