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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视与观照下的陇东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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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永辉

陇东地区位于甘肃最东部,深厚黄土、农耕放牧的自然风貌和悠长历史、多元交汇的文化传统让这片土地别具特色。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作家们将历史传统的深刻影响、现实生活的多重参照并结合自身的独特生命体验创作出一批独树一帜的文学作品。在这当中,小说和诗歌创作最具代表性,不同文学样式的书写自然造就相异的文学审美风格,正是在许多作家文学创作的共同努力之下,共同营造出多元斑斓图景的陇东文学镜像,成为甘肃当代文学版图上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

在小说创作中,不容忽视的一个重要方面便是作家们对于陇东历史传统的承续与现实生活的别样书写。邵振国的《麦客》中,麦客吴河东一生的困苦境遇令人叹惋深思,他始终没有实现“自己当掌柜”的愿望,为给儿子娶上媳妇,他拖着衰老的身躯,跟着南下队伍,前往八百里秦川割麦子,在繁重的劳作中依然坚持不懈,展现了生命的坚韧与刚毅。马步升“陇东三部曲”的文学书写中心便定位陇东,《青白盐》中“给中国几千年的家族制度唱一曲最后的挽歌”,描写了传统家族制度不断在时代的催发下日渐溃败,以至最终消亡。《一九五〇年的婚事》的突出表现是大量运用富有浓郁地域特色的方言俚语,描绘了在陇东革命老区的革命英雄,以文学观照历史。而《陇东断代史》则聚焦地方风土人情,力图以一个家族、一代人的时代转型传递出现实生活的多维新变。马步升谈及文学创作中的重要资源之一便是陇东,他由衷地带有理性审视态度去描写陇东大地上的人情世故及沧桑巨变,重构陇东的文学地理景观和现实生活情景。柏原的《天桥崾岘》中,由米换奶奶对个体的完全迷失,米换妈从本能抗争到理性服从,黑换对个体命运的无奈迁就,三代人的不同命运变迁中承载着作者对于故土人民命运的喟叹与深思,其他作品诸如《喊会》等以自身对现实生活的独到理解,凸显出陇东大地人民的生活方式与体验。牛正寰《风雪茫茫》、张瑜林《缘定三生》从女性视角出发,将目光投向知识女性,揭示在偏远地区的女性在婚姻、家庭、事业方面的重建过程。与前面作家对历史传统及乡村现实的书写相比,这两位女作家以细腻独到的手法对现实的剖析增添了陇东文学的丰富内涵。

在诗歌创作中,对于文化传统的思考求索和日常生活的诗意探求成为诗人们不断深化的主题。彭金山精准捕捉到了陇东的地域精神内涵,其诗歌中的陇东书写为陇东地区新诗创作拓荒耕种,具有开创意义。诗人来到庆阳工作,陇东地域文化特征与个体审美精神不断融合,铸就个性化的诗魂。在《桐树街》中,诗人将地理区域名称“西峰”纳入诗中,追逐着西峰桐树街悠长的梦,“观赏有一些被桐花覆盖的日子,我也是一棵开花的桐树”。彭金山抽取现实物象而上升诗意想象,产生独特审美内涵。他对陇东历史民俗文化的梳理与叩问,显示了对于这片大地的深沉爱意。《陇东诗抄》和《北石窟歌吟》皆作为组诗,公刘邑、皇后湾、九龙川、驿马关及北石窟等庆阳文化景观皆成诗人描绘对象,于地域历史与自然景观的基础之上融入主体审美体验,因而赋予其更高层次的精神内涵与文化想象。彭金山也从陇东日常生活中捕捉诗意,《沉重》一诗中写道:“那些山们/很吃力地坐着/挨得很紧/它们就这样构思/一块块小麦 玉米 糜子/一条条小路/而把含蓄和想象留给窑洞。”诗人高凯的《陇东:遍地乡愁》将其故乡记忆化入诗歌创作中,展示生命价值的多维度探索和追思。陇东作为高凯的现实故乡和精神归居,用诗歌爱着陇东黄土,在纸上朝着长大的地方呐喊和追忆。如在《村小:生字课》:“蛋 蛋/鸡蛋的蛋/调皮蛋的蛋/乖蛋蛋的蛋/红脸蛋蛋的蛋/张狗蛋的蛋/马铁蛋的蛋。”勾勒出西北陇东乡村小学生字课识字组词的图景,富有童真意趣、自然质朴,是贴着黄土长出来的诗歌。来自平凉的第广龙和姚学礼也以陇东作为其诗歌中的创作之根,以诗意想象的方式营造出陇东文学的灵性和智慧,在想象的天际赋予诗歌创作深刻而又自由的灵魂。陇东学院作为陇东青年诗人的聚集地,亦不乏精巧清丽作品,他们不断积淀素养,创作优秀诗篇,为陇东文学注入了新鲜的血液。

陇东文学不仅是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作家们的文学创作资源与精神归宿,更是在更高层面上的审美指向与文化选择,共同塑造出丰富多彩的陇东文学。一方面,小说家们通过对历史的溯源、传统的继承与现实的感悟,完成了对于陇东文学中心的建构与归置,充满理性抉择与深刻批判。另一方面,诗人们以浪漫想象和独特体验观照陇东大地,从日常生活中提升诗性元素,以个性化书写创造了不同风格诗魂的栖息和留恋。越来越多的作家以不同体裁的文学作品抒发着自身对于陇东大地自然风景、历史文化及人民生活的不同感受和理解,以文学形式描写陇东、刻画陇东和重塑陇东,成为一个永恒而不朽的文学命题。在理性审视和诗意观照下的陇东文学,创造了一个百花齐放而又独抒性灵的文学世界。


编辑:吴树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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