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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叙述与魔幻现实的有机结合——马步升长篇小说《小收煞》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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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步升新著《小收煞》,新近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发行,各界反应良好,认为是马步升的力作,我为他高兴。马步升是我30多年的好朋友,好文友。我几乎见证了他每个文学收获,特别是他在长篇小说方面的高歌猛进。

    马步升人在江湖,身为甘肃省社科院文学研究所所长,甘肃省作协主席,同时要拨冗和躲避喧嚣,内心苦焦而坚毅。于纷繁的社会,于浮躁的街市,于琐碎的公务,马步升看起来像匆匆忙忙的华威先生,其实他内心像大海一样澄澈与宁谧。他的文学理想,一直以来未曾泯灭,他也一直在为之奋斗。生于斯长于斯,魂牵梦绕的陇东,周秦汉唐润泽的文化厚土,是马步升文学创作的福地。成名作《老碗会》等,使他初尝写陇东的甜汁蜜液,由此而一发不可收束。在撰写长篇小说《青白盐》《一九五零年的婚事》时,马步升均将跌宕起伏的故事发生地,放在陇东的子午岭深处,《小收煞》当然是上述二部小说的延续,他仍然写陇东腹地的这一方厚土,写的家族仍旧是马氏家族。马步升就像在陇东打游击战的骑士,虽历经转战,神出鬼没,但其根据地始终不变。他又像一个当地的酿酒师,熟知这土这地这粮食,他不断地调试比例,他造出的是地方醇酒,芳香遐迩。所以,当我以极慢的速度读完《小收煞》之后,心里再次震惊,就像读毕《青》与《婚事》(以下均简称)。我以为马步升关于陇东大地的数部长篇,不厌其烦地写一个地方一个家族,一则这地方太过丰富,而又系作者的故土,需要诉说的东西太多;二则他每一次都是再出发,旧的一次在为新的一次练笔做准备。他锁定的新目标异常明确而曙光闪烁。如果硬要与马步升其他关于陇东题材的长篇做比较的话,《小收煞》继承了《青》《婚事》的诸多优点,技法更娴熟,人物更丰满,整体更厚重。而明显的是,《青》《婚事》中的个别地方的语言啰嗦、人物对话当中方言土语过度使用以及某些酸涩场面的不适度渲染等,都一扫而光,整部作品显得干净雅致。娓娓叙述里,我们能发现其心理的律动,《小收煞》在内叙述这一点上,让人眼前一亮。仿佛一个说书的人,从头至尾,在滔滔不绝讲故事,而故事跟着人物的心理轨迹走,按照人物的所思所想来进行。人对周遭的心理反应,人心的光明与阴暗,人心的贪婪与坦荡,以至人性的纯正与劣根,作者都是一气呵成地叙说而来,没有磕磕绊绊之感。这种内叙述,毋需交代故事的背景、来龙去脉等元素,而是直接进入人物的内心世界,依照事情发展的必然规律,推进故事,演绎小说。这又与《青》《婚事》不同了。使现实为幻想,而不失其真,《小收煞》中的员外村,是既在不可思议的离奇中,又在现实交错的生活中,亦真亦幻,既魔幻又现实,它既是艺术之真,又是生活之真,读者读来,初觉不可能,细细想来,又似在生活中屡屡发生。荒诞不经,貌似使我们啼笑,变现实为幻想,又使我们真切地感受幻想便在现实,是真真切切的现实。作者呈现给我们的员外村,多么类似于马孔多那样的魔幻世界。东西融合,大胆创新,小说《小收煞》,因内叙述与魔幻现实的有机结合,在艺术与技法方面,可以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就《小收煞》塑造的几十个人物来说,无论主人公马素朴,还是马白脸、马越权等,都是个性鲜明,栩栩如生。小人物里面,马嗖嗖、马发明、周麻子、白臭蒿、刘门道、乔小乔、侯菜菜、陈少艾、柳小圆等,都是各具形态,极有意思。这里单以马嗖嗖为例。说来,马嗖嗖是被命运牵着鼻子走的小人物,世代为大财东马家族的伙计。马财东家族与马嗖嗖家族,一对主仆,历史弥久,代代相因。好在,两家历来和睦,家风相传。首先是掌柜家的人对待仆人尊崇有加,格外信任,总管大权,概由处之,心生不疑。其次是仆人之家,皆是忠心,忠贞不贰,恒心养德,替主子效力。而故事一路走来,马素朴马嗖嗖超越了主仆关系,变为彼此尊重、平等相待的挚友关系、兄弟关系,精神世界得以升华。关于这一点,作者采用渐进方法展现。马素朴接过掌柜大权,他便授予马嗖嗖重要职务,并改称管家为总理,总管家族事务。马素朴的得力助手马嗖嗖,即刻进入读者视野,直到小说的结尾处,期间的每一次出场,使人总感合规合矩,尽职尽责,忠心可佩,愚昧可爱。马嗖嗖除了妥善处理家族一应事务而外,他又是一个特长突出的优异人才,他的爬树能力无人可比,达到了犹如神助的地步。他的这种特殊才能,在马家族第一次升族旗时得到充分发挥,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衔老太爷之令,哧溜爬上超大旗杆,挂好族旗,又哧溜下来,完成光耀门庭大事,同时奠定了自己在主家无人能够及达的高待遇。马嗖嗖从来不是蹬鼻子上脸的那种人,也并不是一旦为主人做了一些事情,便沾沾自喜目空一切的小人,更不会像在变天之后,被主人“像养猪一样”养了几代的周麻子,突然之间由唯唯诺诺谨小慎微,异变得脸也不是原来的笑脸,同时把良心都变了,劣根性暴露无遗,终至发展到觊觎原主子马素朴的老婆马白脸。周麻子这种流氓无产者的无耻之举,便是曲解了共产党打天下给穷人翻身做主人的本意,必然遭到区长马发明等人的坚决唾弃和无情镇压。而同为仆者的马嗖嗖,其行为简直与周麻子大相径庭,在大“灾变”面前,执著于“人之初性本善”的古训,一如既往地将善心奉献于主子。他征得马素朴同意,在关键时刻,为马素朴马白脸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大事情。深谙“狡兔三窟”道理的马嗖嗖,带着自己的儿子马赳赳,又携马素朴的两个儿子远走他乡。他不是为了躲避,也不是为了苟且偷生,而是为了“给咱家把根留住”。可不然,别处别地在轰轰烈烈地变迁,物是人非,而马嗖嗖以其非凡的智慧和远见卓识,进入“桃花源”式的秘地——子午岭内的深山老林,这个自给自足、自我武装坚不可摧之地,便是马嗖嗖设想中的第二个员外村,“我给咱在山里好歹留一个窝儿,也给咱马家留一条根,世事如果这样平顺下去,当然好了,要是在这里活不下去,我没死,我来接你们,我死了,让娃回来接你们。”他以亲兄弟般情意,随时为他挚爱的马家的后路做着充分准备。对于马嗖嗖的描写,作者的确着墨不多,除了第一次马家族升旗仪式时的大显身手,再到后来四十多岁时,也就是庚午年正月初一的宝刀不老式的爬杆挂旗,再就是土改变革以及他的逃遁,作品收尾阶段的意外出现,马嗖嗖在26万字的长篇巨制中,出现的次数毕竟有限,可是他每每出场,一招一式,作者都描述得有板有眼,精心着墨,每一细节,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编辑:融合发展编辑责任编辑:融合发展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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