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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子(古色清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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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个夏天,我们的车开进山东泰安市时,透过车窗玻璃,看到熟悉而陌生的街影,我的心潮澎湃起伏,这个城市近在咫尺却又远隔天涯,青春的岁月褪去青涩只留下一段段的 回忆,我曾用心触摸过樱子就像触摸这个陌生的城市的高度一样,樱子是我大学的一位好友,那时我们上下铺,樱子是那种感情轻易不外露的女孩,每每到月静人稀的晚上,她总会描绘自己心中略带忧伤的爱情童话,我们听得感动的一塌糊涂,但却都认为那只是神话,她就是这样一个追梦的人,而樱子却很清高的坚持自己的想法,怀着对爱情的憧憬,她写了许多玲珑剔透的诗,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没有杂质,纯净如水。

  回忆有时是一副良药,让你看清整个故事背后的真相,然后去咀嚼这个世界,但是感情的伤往往在无形中亦如毒箭射入心肺,留给自己的却是遍体鳞伤,只能用时间去疗伤去缝合喋血的伤口,有时仅是用一辈子都无法走出那个阴影。而樱子她恰恰就是这样一个,我站在当年樱子站过的街心很想去看看剑尘,看看他的生活,而那仿佛也能减轻这么多年我对樱子的牵挂。然而我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看着车缓缓的滑过街心滑出了这座城市。

  那是一个冬日的黄昏,寒风凛冽,白雪茫茫,樱子刚从车上伸出拿着为新婚准备的衣服已被一只伸过来的大手牢牢的抓住了,剑尘穿着粗呢大衣围着一条白色长围巾,樱子在大学里是文学爱好者,她是那么的敏感而多情,此时她就感觉自己的童话中的王子就是剑尘,他像专是从西藏来到这个偏远小镇和自己来相爱的,而他的那条围巾就像圣洁的哈达,那时的天低低的,云飘飘忽忽,风也轻轻,这个世界只剩下童话中的王子和公主,她喜欢他迷人的牟子,那样深不可测,她喜欢他冷峻的脸庞,总带给自己对纯洁美好事物的向往,就这样他们相爱了,一见钟情却也磕磕碰碰,樱子在爱情上更多是热烈而又直率,而剑尘则永远那么冷静而近乎有点冷酷,也许樱子没有发现这一点,在一起的日子短暂中有着甜蜜和苦涩,他们就这样相爱着,樱子也盼望着剑尘能带着自己离开这个令她失望的地方。

  樱子那年已经毕业两年,在一所农村中学任教,理想与前途相差甚远,有一段时间她自暴自弃甚至打算过独身,因为世俗的很多偏见加上她自视甚高,所以一直都没有合适的异性走进自己的心底,而她还是抱着对文学的偏爱躲进自己的世界里读书写诗一晃又是一个冬季,那天正当她抱着一本书沉思时,剑尘走了进来,他瞥见书的封页上孤零零的躺着一行字:“不要问我为什么总是仰望蓝天,为的是我的向往,真的,早日成为白天鹅,那是我的心愿”。剑尘被眼前这个文弱的有着忧郁气质的姑娘打动了,而他那高高瘦瘦一脸的帅气再加上得体的谈吐一下子就俘获了樱子的心,就这样她走进了他的世界直到不能自拔。

  他们就这样一见钟情而又草草的定了婚事,樱子说她要跟着剑尘去一个陌生的城市打拼,那天我送她走时樱子一脸的幸福而剑尘也是满脸喜气,他们为亲朋好友发着喜糖,我默默为他们祝福,为樱子能找到幸福而流泪,也为她能勇敢的踏出这一步而欣喜。

  又是一个金秋时分,我忙着备考这时电话铃响了我抓起电话谁只那头仅传来樱子低低的哭声,我问她怎么了?电话那头仅一直都是空白........后来无论我怎么打仅一直都无法拨通。

  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见到形容憔悴的樱子,刚见到我她张了张嘴脸上泛出喜悦的神情之后眼睛里那一丝亮光就倏地暗了下去,人就木木的僵在那里,她呆滞的眼神里似乎藏着说不出的悲伤,我无法走进她封闭的世界,又忙于就业压力再也没有见到她,也没有体察到她的悲伤。春去秋来,有一天我推窗去看外面的世界,艳阳高照,公路上人们脚步匆匆,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城市饮食男女为了生存都是行色匆匆疲于奔命,我也是几经辗转才蛰居在这个小城,又要为房子为婚姻为渺茫的前途而奔波,我忽然想起了樱子,那个多愁善感的她也和我一样,只不过她背负了我还没有背负过的东西,她还好吗?

  可是当我去看樱子的时候,现实几乎颠覆我所有的祈愿,她的办公室阴冷黑暗,透过仅有光亮的一扇窗子正对的仅是一片荒地,而窗前那光秃秃的土墙上仅然还留着被狠狠用铁锨铲过的痕迹,听樱子隔壁的一位秃顶老头说:“那是一位老师把自己的屎用袋子装好扔过墙头时屎溅了一墙,同事们都戏谑说哪位老师憋极即题诗(屎)一首”,每到雨季那些年久失修的房子早已泪眼朦胧,樱子不习惯在这样淋淋沥沥的环境中住着,这时候她总是用些瓶瓶罐罐拴在房梁上接住掉下来的雨滴。但更让她尴尬的是那厕所,由于常年失修再加上几个调皮的男生捣鬼,硬是把隔女教师和男学生厕所的土墙掀掉露出一个大洞,所以每次樱子到上课铃响了去上厕所,还总像做贼似的,以至于后来落下病来。这所不到五十人的学校,除八位老弱病残的老教师外,剩下的是只上了一天初中的燕子带唱歌课,外加樱子本人,每天除了给学生娃娃们教完字后老师们的生活里就只剩下吃饭睡觉和说长道短,而樱子又是还没有转正的临时代课老师,她又曾经当面质问过跛子校长为何小灶上卖给学生老鼠芯馒头(蒸熟的一块馒头里仅然钻了一只也被蒸熟的老鼠)时他仅然装聋作哑,那天学校就像过庙会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樱子就是从那一天起再没有被学生耻笑过而是光芒四射起来,而同时她那闪电般的婚姻霎时就成了这些倚老卖老的老教师们讥笑甚至斥骂的把柄,甚至有一天有关樱子有生育障碍的话也传到樱子的耳多里,听到后樱子只是木木的一笑,她把自己完全的交给了学生,忙着的时候她甚至忘记了吃饭,自从和剑尘断了后她再也没有勇气拿起笔,她的生活糟糕透了,由于长期的封闭,长期的精神抑郁使得她得了健忘症,她说没有了剑尘的日子她夜夜做着噩梦,梦见自己被一群人追着········清醒时常常感觉芒刺在背,而背后总少不了被人指指点点,看上去她再也没有了那种蓬勃的感觉,为了摆脱内心的挣扎她独自坐上西去的列车试图远离这里,但旅途的疲惫加上难以释怀的往事又四处碰壁她大病一场,不得不又回到这里。

  爱情有时像毒酒越是浓烈越容易沉醉,在有爱的人间来寻找着自己的真爱即使像飞蛾扑火那样壮烈也在所不惜。樱子这个生来就注定为爱而飞翔尤物,当她还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设想中时,等来的却是剑尘的夜不归宿,第一个晚上她想也许他们还没有正式领取结婚证,是剑尘尊重自己才把自己留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的这个清冷的小屋,可谁知这一等仅成了永远的诀别,成了心头上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樱子感觉在一夜之间剑尘仿佛变了一个人,他对自己那么陌生仿佛像个路人,他变得沉默寡言,除了礼节性的一般交流外他甚至冷酷的对待那个曾今追随爱慕近乎欣赏的心上人,樱子一个人走在泰山脚下,她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就沿着剑尘居住的那个小屋那条曲曲折折的小路一直走走,她不敢停下来她害怕一停下,一切就要在这一刻让自己重新理解这段感情,而她更不想开口说些什么,她认为开口说的应该是剑尘,而自己的心就像一张白纸上面除了涂满了他们从相识相知到相爱的点点滴滴别的什么都没有,这样的没有交流的日子也不知过了多久,大雁高飞异乡的天空除了无边的落寞和深深的痛苦外一无所有,终于又是一个暮色点燃异乡的天空的时分,这个北方的姑娘带着深深的她近乎难以想象的现实和对南方环境的不适造成的压力,她本能的拦住了又要借口上班的剑尘而后听到的却是剑尘说自己突然对樱子失去了感觉而这一段时间就是自己试图在重新找回这种感觉,之后就有了几次争吵,樱子要求的是没有杂质的婚姻而剑尘却有太多让她无法理解的借口,他们彼此都清楚他们之间除了恋爱清白如水,而现实是他们在家乡人的眼中已经是拜过高堂事实上的合法夫妻,倔强的樱子当着剑尘的面甚至扔掉了那双珍爱的婚鞋而事实上她却真正难以割舍这一段情,在孤零零一人归去的列车上她发短信给剑尘说要等他,而这一等近乎就是她这一生。

  街灯照耀下的这个城市显得富丽辉煌,而我总感觉这个忧郁的城市隐藏着太多的悲伤和无奈,樱子的故事总在我的脑海中飘摇,剑尘后来说自己有病不适合结婚生育,而善良的樱子在家乡人不解的眼神中还去庙里为剑尘祈福,不管是谎言还是真像樱子都以自己宽容的胸怀来祭奠这段爱情为自己也为剑尘,而生活在观念守旧的乡下的樱子,剩下的岁月里还要去糊里糊涂背负一个已婚女子应该承担的一切,她从此没有再走进婚姻的殿堂,就这样以这种方式捍卫自己的纯洁.........

编辑:孙雅茹责任编辑:吴树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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