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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走在“天伦之乐” 与“老有所乐”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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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阳网讯(记者 焦敏龙)3月27日下午,阳光明媚,西峰区科教园小区住户李亚琴(化名)带着孙子在小区草坪上晒太阳。为了照顾第三代,她离开老伴,只身来到西峰,帮助子女操持家务。据了解,像她这样离开熟悉的生活环境,随子女外迁的老年人并不在少数。他们是城市里的“新移民”,一面是儿孙团聚的天伦之乐,一面却是难以割舍的老伴与思乡情愁。长期以来,因为生活习惯的差异,加之远离亲朋好友,他们中的有些人难以适应新的生活环境,精神生活孤独寂寞。

清晨,爷爷奶奶们送孙子孙女上学。

  累并快乐地操劳家务

  今年65岁的李亚琴身材瘦削,略微驼背。2016年,儿媳生产后,她从华池老家来到西峰照顾孙子。这两年,她的生活机械而烦琐。每天清晨,为了让儿子儿媳多睡一会懒觉,她主动承担了为全家准备早餐的任务。儿子儿媳上班后,她麻利地收拾碗筷、扫地拖地。孙子醒来后,她给孙子从里到外穿好衣服。“乖宝宝,讲卫生,勤洗手,漱漱口,左右刷……”为了让孙子乖乖配合洗脸、洗手、挤牙膏、刷牙,她会哄着孙子一起唱儿歌。给孙子喂早饭时,掉在饭桌上的、围嘴里的饭渣,她总觉扔掉可惜,也是毫不嫌弃地捡起来填进自己嘴里。当了半辈子农民,尽管已经患腰肌劳损多年,但李亚琴总是脸上挂着笑,每天陪着孙子搭积木、做手工拼图、看动画片。

  李亚琴在西峰生活这两年,亲戚们都说她“进城享福去了”,但她仍然过不惯城里的生活。有客人来家里,她不会接听门禁电话;做饭前,总记不住天然气开关朝向;家里没了纯净水,也不会用智能手机给送水师傅打电话;每次外出坐电梯,看着一排排数字按钮就眼晕……儿媳鼓励李亚琴闲了多跟着小区里的老年人跳广场舞,但她总觉得放不开手脚,很难为情。

  去年腊八节过后的一天夜里,李亚琴家停了暖气,第二天她感觉鼻塞,却没有在意,两三天后高烧不退,不断咳嗽还引起了支气管炎。她回忆说,当时快过年了,儿子儿媳单位特别忙,两口子轮流在医院陪护了一周才见好。从那以后,李亚琴变得更谨慎了,她特别提醒自己: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能给儿子儿媳添负担。她说:“来西峰帮忙照顾孙子,我可不能病倒了。”

  在西峰区,像李亚琴这样从各县农村来到城市的流动老人还有许多。从老家到西峰,两年的城里生活,使她开阔了眼界,也看到了儿子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只要儿子儿媳关系和睦,孙子健康成长,我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我过惯了农村生活,想等孙子再长大一些了就回老家。”李亚琴说。

西峰区华宇名城一位随子女进城的老人以捡废品消遣时间。

  天伦之乐难掩异乡孤独

  今年57岁的贺银梅(化名)是西峰区一名退休职工,2015年3月,远在杭州的女儿生了双胞胎,得知喜讯后,她顾不上继续老年大学的课程,赶紧买飞机票出发了。原以为自己这辈子养育了两个子女,照顾孩子算是经验丰富,可是到了女儿家才发现,和女婿请的专业月嫂相比,自己依然是个外行。女儿休产假的半年里,她一边小心呵护着女儿的产后恢复,一边勤勤恳恳跟着月嫂学习喂奶瓶、换尿布、洗澡、清洁奶瓶。三年来,她用笔记本认真记录着宝宝饮食的果蔬营养搭配、奶瓶温度与刻度适宜数值、奶瓶消毒清洁注意事项、洗澡要领。这对已是满头花白的贺银梅来说,虽然有些吃力,但她努力给女儿最好的照顾与陪伴。

  时间一晃三年过去了,女儿女婿每天忙于工作,贺银梅和保姆一起照顾着两个孩子。因为听不懂杭州方言,自己的普通话也不流畅,所以除了外出买菜,贺银梅很少出门。平时,她和手机相依相伴,习惯了每天和在西峰的老伴、老年大学的同学们发微信解心慌。每逢过年,她往返于西峰、杭州两地,从第一次买火车票需要靠女婿教,到现在手机订票、高铁站自助取票、出站坐地铁,已是样样熟练。今年9月,两个外孙女就要上幼儿园,她的“看娃任务”就算完成了。提起回西峰,反倒内心不舍。

  贺银梅不在西峰的头一年,老伴不会做饭,一日三餐一度是个大问题。最初,老伴天天下馆子。牛肉面、羊肉、砂锅、炒面,每天换着吃,但吃的次数太多就腻了。后来,老伴干脆自己动手学做饭,现在已是擀面条、蒸馒头、炒菜全都会。今年春节,老伴买了机票去杭州团聚过年。一段时间不见,贺银梅发现老伴每天少言寡语,情绪低落。她告诉记者:“退休前,我和老伴规划着退休后的旅行计划和学习计划,没想到一照顾外孙女,就搁置了。”贺银梅打算后半年就回西峰,继续和老伴一起上老年大学,国庆节出国旅游一趟。

西峰区秦霸岭东路某小区老年人下棋娱乐。

  期待晚年生活“老有所乐”

  今年60岁的李国栋(化名)来自镇原县,2014年,儿子在兰州创业办起了一家物业公司。因为人手不够,他去兰州帮儿子料理业务。四年来,除了过年回老家,大部分时间在兰州生活。在物业公司,他总是闲不下来,哪里有需要,就去哪里处理问题。住户水压上不去,他和维修师傅一起背着工具包去现场。楼层有垃圾,他顺手倒进清洁箱。小区的监控探头有多少、对应哪一块视频区、清洁箱停车位有多少、化粪池多久抽一次,这些他最清楚。

  这两年,在儿子儿媳的辛苦料理下,公司效益渐好,员工多了,李国栋也闲了下来。他每天只负责接送孙女上幼儿园,无事可干,周围也没个聊天的人,越来越觉得憋屈。他说:“在农村老家,一有空可以去邻居家串门。但在城里,小区住户上千人,但左邻右舍各忙各的,像陌生人。”无奈之下,他最近给自己找了个活儿——捡废品。每天出门时,他会带个大号塑料袋,路过小区里的每个垃圾桶,总要停下来用木棍翻找一下是否有饮料瓶、快递盒。虽然儿子儿媳极力反对,但他说:“闲着也是闲着,捡废品还可以换点钱给孙女买零食。”

  现在,除了捡废品,李国栋最大的快乐源于孙女。他学会了使用智能手机,每天会把孙女的照片发在微信朋友圈里。最近,他总是想念老伴做的臊子面。他盼着孙女上小学,不用家长接送了,自己也就能回老家了。前几天,听老伴打来电话说,村里组织了好多回新型职业农民培训,村民们都把自家的土地流转到合作社了,不仅可以按期拿到土地入股分工,还能加入合作社学务果技术。李国栋好奇新兴职业农民到底咋当,盘算着自己得赶紧回村里长长见识。

  他说:“儿子儿媳对我孝顺,我很知足。儿子儿媳在大城市创业不容易,每个月还有房贷压力。和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我还想趁着身体好,和老伴继续种苹果,挣点零花钱,这样也能减轻儿子负担。”

在西峰区东湖公园聊天的老年人。

编辑:姜大捷责任编辑:吴树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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