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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 磨(刘万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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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回老家,我必去看望偏窑内存放的石磨。念想它曾经为我家服务几十年,立下了汗马功劳,现在虽说闲置下来了,但是见物思情,感情依旧。

    老庄窑内的石磨是曾经最常见的一种磨面工具,是父亲请人打造的,那是家里最值钱的一个大件物品。多少年来,家里常常用它来磨豆子、小麦、玉米等粮食,从磨口放进去,推动上面的磨盘,经过反复研磨,就会磨成很细的精粉。母亲过去就是用这样的面粉做成各种香喷喷的美食,本来苦涩的日子,也便有了一丝温馨和甜蜜。

    追忆儿时的记忆,那石磨声时时触动我的心弦,勾起童年的遐想与怀念。从上小学开始,我就帮母亲干起磨面的活,尽管我不情愿,但是没办法。每当放了学,或是星期天,母亲总会把应该磨的粮食提前准备好,全家老小齐动员。说起推磨来,可谓是一种又苦又累的差事,大家围着石磨,一字型排开机械式沿磨道转圈,一转就是几个小时,转得人疲惫不堪,哈欠不断,头晕眼花,背痛腿软。

    为了减少对推磨的劳累,父母亲有时也会讲一些妖魔鬼怪的故事,逗得我们哈哈大笑。我当时总是幻想,自己要有孙悟空的本领那该多好呀,变个魔术让石磨自动转起来,那样自己就可以出去玩耍了。直到1980年,父亲多方筹资买回一头毛驴,一养就是18年,才将我和母亲从繁重的推磨中解脱出来。

    每次推磨前,父亲都会给石槽里加一马勺粮食,看着毛驴张大嘴巴一边“咯嘣”“咯嘣”吃着,一边打着响亮的鼻息。我牵上套好的毛驴,给它系上用布做成捂眼,一声“驾”,毛驴便踏上转圈的里程,有时那毛驴刚走几圈便停了下来,又是拉又是泄。这时,大人除了清理它排泄的粪便外,还会说上一句“懒驴推磨屎尿多”的话。

    我喜欢石匠来我家,因为石匠的到来,我可以吃到肉。家里的石磨用到一定的时候,磨口不快,就像用久的镰刀,也要用磨镰石一磨才能锋利一样。记得来我家锻磨子匠人是孟坝苏家的一个表叔,他是方圆几十里的一位名匠,长年在外干活。一盘大磨,两位石匠最少要干一整天,那铁锤的钢刃像鸡叨食似的敲打,满窑的红石磨沫如染料一般,染红了表叔和他徒弟一身,他们像是从古装戏里走出来的。我会及时递上茶水和旱烟。母亲把存几年的腊肉拿煮上,热情款待他们。爷爷常对父亲念叨说:招待不周,师傅会在石磨上使坏,让磨口不快,一年多请他们几次,就不划算了。

    石磨在过去的岁月里,同样也起着温暖乡情,和睦邻里关系的润滑作用。同住一个村,同饮一井水,那有马勺不碰锅沿的。有时,一家人在推磨,在磨访外歇息闲谈的邻居,主动钻进磨坊,抱着磨杆俯身来帮忙,就这样,几家人的隔阂也消除了。磨里隆隆,笑声盈盈,磨来了浓浓的乡情,磨来了泥土般的芳香,滋润着乡亲们的心田。

    随着农村机械化普及,家乡彻底告别了种地用牛、吃面用驴的落后历史。看到老家的石磨,就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开心的话说不尽。每当想到它,就会想起艰难困苦的激情岁月,忆苦思甜的情景一幕幕重现在眼前。

编辑:张楠责任编辑:张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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