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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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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在人们忙于各种总结、汇报等收尾工作的时候,身着一袭红衣,热烈、急促地扑面而来。

平日里素净内敛的街道,像是一位进修彩妆学成归来的美丽妇人,突然以一种摇曳、绚丽、甚至灼目的姿态出现在人们的眼前;又仿佛一位家境优渥的旅人,为了不负美好的行程,将所有能衬托身形气质的衣物都拿出来精心搭配于身上。

在外的游子何时归家,父母是从来不敢催的。他们能做的只有默默地守候:门前小路上的积雪扫了一遍又一遍;几年前拍的全家福相框也是擦了又擦;手机铃声虽然已调至最大却依然时不时要拿出来反复查看是否有漏接电话;那些记忆中孩子喜欢的、电话里无意提及的家乡特色吃食儿,也是早早准备了满盆满钵……对于你的归期他们从来不会直接问,怕问得多了、怕催得紧了、怕无意中给人压力了。总是小心翼翼地从你的社交平台里默默推测出蛛丝马迹……

时间是一个奇妙的轮回。在这场踉踉跄跄、车遥马急的光影交错中,很多事情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有完全变。小时候的年,是父母长辈们主导的年,他们忙碌地张罗着一切,我们只负责吃喝玩闹和悄悄数压岁钱。待我们成年后,曾经独立强势的他们,突然事事以我们为先,大事小情总要征求我们的意见。过年准备什么吃食儿、年夜饭安排在哪里、走亲访友的时段等,都会迁就我们的时间表而展开。主导者变成了我们,而忙前忙后的好像还是他们。

其实,很多场合于成年后的我们,无论是主动学习还是被动成熟的,多多少少都能独当一面了。他们也不是不放心,只是心疼我们的努力,想他们眼中永远的孩子能借着这难得的短暂假期,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一下。说到底,我们的至亲,虽然在我们的成长过程中,逐渐被生活磨平棱角,也走过了人生的高光时刻。但是,那个最懂我们,最心疼我们,关键时刻永远冲在前面守护我们的,还得是他们,也永远是他们。论对我们一切境遇的共情能力,他们真的是拼尽全力。

春节是中国人的传统节日,不论身处何方,人们总是不远万里、不辞劳苦、舟车劳顿,因了爱,奔着一家人整整齐齐、一个不少的执念,有人甚至横跨半个地球奔赴这场团圆盛会。春节的念想,在那些亲人围坐、闲话家常的乡音里,在背街小巷、梦里牵念的寻常烟火里,在少小离家老大回,凭记忆完全找不到家门的惊叹里,在琐碎而悠长、小心翼翼地试探和询问里。总有一些无法割舍的情愫牵念着我们,一步一步靠近故乡。


编辑:吴树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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