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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锐锋|小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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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寨走来,那里是我的老家。

虽与“大寨”一字之差,但终归不及后者声名远播,或者说根本没有可比性。小寨太普通、太沉静,甚至有些木讷,有些呆笨,有些自甘平庸、落于人后……在我的记忆中,没有过关于她任何的风光和叱咤,甚至都没有丁点儿足以吸引人们瞩目片刻的动静。

之所以以“寨”为名,据老人们讲,是因为这里曾经筑土为堡,至今有个队仍名“堡子”队。诸多传说中,小寨子过去也是不俗之地,民风端正,老少敦厚,农工商学,多领风骚。村中有老者葛登洲曾感慨地回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小寨西庄便以“东房(强姓)、西楼子(郭姓)、南北两头子(均为高姓)”而远近闻名。四姓大家族中,或以精于农耕而方圆相效,或以长于工技而相传甚广,或以擅于经营而家道兴旺。

在我的想象中,这里或许曾经有过荣光抑或是辉煌的过往,才足以在远近十里八村唯独以“寨”自居。又或许,因为某场灾祸抑或是经历了某种浩劫,使她不复荣光,并黯然失色至今。就连儿时口口相传的那句顺口溜:“倒财子,卖给小寨子……”仿佛也印证了它由盛到衰的历史……

因为见识有限,且无从比较,小寨于我儿时记忆之中,却是无比幸福与快乐的。相对于现在而言,那时的小寨虽然贫穷而普通,但日子是平静的,色调是温暖的,形象也是偏于传统的。正因如此,才让我对她有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以及永难褪色的那一抹乡愁。

说她平静,是因为那时的生活恬淡自然、各自安好,鲜有鸡鸣狗盗、欺人骇世的新闻;说她温暖,是因为那时的人际关系亲切和谐、不分尊卑,素有邻里相帮、互敬互爱的民风;说她传统,是因为那时的小寨古风遗存、长幼有序,且有安居乐业、四时相宜的气象。

我的童年是在农村、在小寨度过的。记忆之中的小寨,有许多故事和人物,已永远地成为历史,不可能重现了。譬如数户人家工换工,挖胶土、烧制青砖小瓦;合力打土围墙、打矶子、箍窑、盖房;合力打麦碾场……譬如生产劳动与文化活动两不误,秦腔、眉户、地方戏,自编自演、自弹自唱、自给自足一台戏。过年时,全村会组织大规模的社火表演,狮子、旱船、耍龙全都有。当然,其间涌现的小寨能人也不少:因擅于针灸、妙手回春而闻名陇上的葛维七;命运多舛而极具表演天分的乡土“笑星”高兰;精通音律、熟于器乐的社请教师葛同胜;巧于说辩、多才多艺的多任村干部葛兴芳等。

所有的这些人和事,若置于天下,或无足轻重,但以小见大,倒也能反映出中国广大农村在这几十年的历史变迁中所共有的辛酸荣辱。正如多年前一部热播的电视剧《老农民》,可谓是中国农村的一部变化史。剧中许多情节,在我所触及的小寨的历史中,尚有诸多相似的印记。

作为小寨的一名后生,我已无力溯源她的过往,只能从长者们零星散乱的诉说中去不断丰富我对她的无限想象。不在于求真去伪,只愿后世向好,于抚今追昔的探源思索中,逐渐完成对祖辈们既往优秀品质的传承,并以此矫正自我、谆泽后世,力所能及者,莫过于此了。


编辑:李婕责任编辑:杨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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