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记得
那质朴的手推式独轮木车
在我们村落里独树一帜
这特别的独轮木车
背负着浓厚的时代烙印
诠释着悠悠岁月的沧桑痕迹
母亲的大半辈子
都和这独轮木车紧密相系
月色迷蒙,仿佛仍在沉睡
雄鸡亦难耐长夜的寂寥
村长的号令,通过广播喇叭
在夜色中回荡,那高亢的声调
车子趁着夜色,纷纷驶出
奔向羊舍,赶往牛棚
径直前往田间地头
为那朴素的胶泥饭碗
增添一抹生活的色彩
车轴转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细微却又充满力量
打破夜晚的宁静
那炽热的骄阳
虽稍显赘余,却也热情似火
飞转的车轮
不断抽打黄土地的身躯
车轮所过之处
玉米饱满,仿若身怀六甲
谷子也笑弯了腰
记工员犹如公正的使者
直言仗义的算盘珠子
在劳动工分登记簿上
精准衡量着一年的苦乐时光
现今
母亲已年老体衰
额头上那密密麻麻的皱纹
恰似独轮木车
经年累月行驶而过的辙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