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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庆阳,没有什么是一碗羊肉泡不能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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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羊肉泡,很多人就会想到“三千万秦人齐吼秦腔,一碗羊肉泡喜气洋洋”的陕西,其实羊肉泡是一种遍布大西北城乡,老少皆宜很受欢迎的美食,庆阳也不例外。看似简单的一碗羊汤里面放入些许羊肉,加些调料,将烙饼泡在其中便是美食,但这只是表象,羊肉泡馍所具有的文化内涵是三言两语难以表述的。

庆阳人制作羊肉泡在羊的选择上是十分严格的,对羊种、产地、吃羊肉的季节都很有讲究。庆阳人吃羊肉,只选择自幼就骟了的公羊(俗称羯子、羯羊),不选择骚胡(公山羊)、羝胡(公绵羊)和母羊,嫌公羊骚气太重,母羊膻味太浓做出的羊肉泡味道不正,所以庆阳乡间的羊群里只有一两头作为种羊的公羊。羊肉的选择上以山羊肉为上,一般不吃绵羊肉,绵羊肉膻气较大,若要吃绵羊肉,只选羯羊且是冬季结冰后喝了冰碴子水的绵羊,这时的绵羊肉膻味就会变小。

煮羊肉是制做羊肉泡的一个重要环节,煮时要带将羊肉骨煮熟,带骨煮的羊肉可以将骨髓精华和美味溶解在汤里,使肉与汤变得更加鲜美。煮肉时,所用调料以姜为主,配以胡椒、草果、肉桂、良姜等。调料的配伍一般来说每个羊肉馆(经营羊肉泡的食堂)都有自己独特的配方,每家调料取舍和用量比例均有所不同,这些独门配方都是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实践所得,调料配方都被店家当做商业机密小心保存。庆阳人制作羊肉泡忌用庆阳人常用的八角和花椒,因羊汤里下了八角汤味就会变苦,下了花椒汤色就会变黑,做不出香味浓郁汤色乳白的羊肉汤了。羊肉在锅里连续炖煮四五个小时,待汤浓肉烂后方才结束。煮好的羊肉香溢四处,大老远就闻得见香气。

羊肉煮熟后剔骨切成一寸见方三四毫米厚的肉片,将二两左右的羊肉片放置海碗之内,用煮得沸起的羊汤反复浇涮几次,使羊肉变热,浇入羊汤,加入羊油制作的油泼辣椒,撒上葱花和香菜,便是一碗热气腾腾的庆阳羊肉泡了。鲜红的羊汤上面漂浮着白葱和绿菜,红白绿三色相间,令人馋涎欲滴。食客还可根据自己的口味,加胡椒粉、姜粉和食盐来调和味道。这种大众化羊肉泡称之为“清汤羊肉”,如果觉得肉少吃不美还可来碗“双合”或者“清炖羊肉”。“双合”就是一碗羊肉泡中加入两分肉片。“清炖羊肉”则是羊肉煮熟剔肉时,小一些骨头将肉骨一起留下不剔,食用时将这些带骨的小块肉和羊汤一起在锅内炖热,舀入碗中加香菜、葱花、油泼辣子,泡入锅盔食用。庆阳和陕西关中一带把用筷子夹取食物称之为“操”,食用清炖羊肉时往往是筷子操、徒手抓交替使用,在外人看来不时地双手举着带骨肉块用牙齿啃咬不绝,有失斯文。

羊肉泡所用锅盔是庆阳本地所产的冬小麦粉做成,做成的锅盔要求薄厚大小适中,每个锅盔重八两左右,食时将锅盔一切四块,每块二两左右。这里的冬小麦生长期长达九个月,历经秋冬春夏四季,所产面粉营养丰富韧性十足,做出的面食香甜可口、筋斗耐实。制作锅盔时不但要使用前一次制作时留下的老酵母来发酵,而且要用材草火慢火慢烤,以确保做出的锅盔瓷实不失酥软,具有“香”、“酥”、“筋”的特点和入汤不烂入口即化之神奇,掰碎的锅盔泡入羊汤不论汤有多热时间多久馍块都不会稀烂,泡好的馍块吃到口中将羊汤的浓香送至舌尖的同时不需过多地咀嚼便随香汤烂肉滑入肚。

庆阳无论城镇,还是乡村羊肉馆随处可见,随便路边找一人问询便可说出此处那家羊肉馆子的肉煮得烂,那家馆子的馍做得好,那家馆子的汤调得好,没有一家做得不好的没有一家没有特色的。就没有做得不好的吗?还真没有,做得不好的馆子在这里没有任何生存余地,一开张便就草草关门大吉了。

羊肉泡在庆阳大多作为早餐食用,羊肉馆大多白天经营半天。店家根据食客多少每天煮一两头羊,所煮的肉卖完便结束一天的经营。在庆阳,人们对羊肉泡的钟爱不亚于此,庆阳人吃羊肉泡是一种嗜好,几天不吃犹如烟瘾发作食无味、心发慌。隔三差五携家带口上羊肉馆子“搓”一顿成了庆阳人必做的功课。羊肉有着补体虚,祛寒冷,温补气血,益肾气,补形衰,开胃健力的食疗功效,特别适宜体虚胃寒者食用,所以羊肉泡在庆阳也是平日里孝敬老人的一种美食,老人行动利索的带老人去羊肉馆子吃,行动困难者或不便前往羊肉馆者子女将热肉热汤带回家中让老人食用,庆阳城乡羊肉馆子老年食客较多就是这个缘由。请亲朋好友咥一顿羊肉泡来增进情谊联络感情的活动在庆阳乐此不彼,成了当地一种常见和经济实用的请客吃饭方式。在请客吃饭的礼尚往来中庆阳羊肉泡滋生了一种特有的票证——羊肉票。羊肉票也是庆阳的一个特色,一张写上羊肉馆店号老板姓名盖上印章小纸片便是一张羊肉票,羊肉票以销售时羊肉泡价格售出,永不贬值或升值。一张羊肉票是一份标准配制的庆阳清汤羊肉,即一碗羊肉泡、两块锅盔。羊肉票除在羊肉馆吃羊肉泡外,还可把羊肉票当做一种礼券馈赠他人,只要售出羊肉票的羊肉馆不倒闭关门羊肉票便永不作废可随时前往食用。家里过红白喜事搭了礼因故没来的人或者家里有事帮了忙没有酬谢的,主人都会送张羊肉票以示感谢,有些亲朋好友因时间约不到一块儿咥羊肉泡的,也会送张羊肉票以表心意联络感情。这也算是“礼馔”在民间的又一延续吧。

编辑:吴树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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