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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位开国元帅与山城堡战役

在新中国十位开国元帅中，有5位曾参加过山城堡战役，他们是：朱德、刘伯承、贺龙、彭德怀和聂荣臻。在山城堡战役胜利80周年之际，我们回忆这5位开国元帅与山城堡战役的有幸之缘，这既是对山城堡战役胜利80周年的最好纪念，又是对当年曾参加过这一战役的5位开国元帅的深情怀念，更是对红军伟大长征精神的继承和弘扬。

“我们要在陕北苏区站稳脚跟”

1936年10月9日，朱德率红军总司令部同张国焘、徐向前、陈昌浩等到达甘肃会宁，与前来迎接的红1军团红1师师长陈赓会面。经过两年长征的磨炼，已经50岁的朱德满脸的胡须，穿着一身烂皮袄，可是身体强壮结实。他们互相倾诉着草地离别之后的思念之情。朱德还领陈赓见过了张国焘。10日，朱德出席了在会宁举行的庆祝三个方面军胜利会师大会并讲了话。之后，朱德又给驻在离会宁城90里外界石铺的红二师政治委员肖华打电话，仔细地询问毛泽东、周恩来等其他中央领导的情况。

10月11日，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发布《十月份作战纲领》，同时电告三个方面军负责人，为统一作战指挥，请朱德、张国焘以红军总司令、总政委的名义，依照中央和中央军委的决定，指挥三个方面军的前线作战事宜。10月16日，朱德与张国焘根据《十月份作战纲领》，对三个方面军作出具体的战斗部署。10月23日，他们率部转移到靖远县打拉池，与西方野战军司令员兼政委彭德怀、红15军团军团长徐海东会晤，商议《宁夏战役计划》执行有关事宜。25日，朱德等致电中央和二方面军，表达了执行《宁夏战役计划》的态度和部署。

11月1日，朱德、张国焘、贺龙、任弼时、彭德怀在宁夏海原县关桥堡开会，研究打击追击红军的胡宗南部，准备首先消灭敌两三个师。会后，朱德便积极进行战斗部署和战前动员。2日下午，他到二方面军司令部所在地海家湾报告打击胡宗南部的任务和意义；11月16日晚，朱德又在红31军召开的全军连以上干部动员会上讲话，鼓励大家勇猛战斗，打好伏击，以阻滞敌人的前进速度，掩护我主力转移到有利地形歼灭敌人。在朱德的鼓励和动员下，17日，红4军和红31军联合作战，在萌城和甜水堡地区打了一场伏击战，毙伤敌团长以下600多人，俘敌官兵一部，并缴获步枪数百支及大批弹药和军用物资，击落敌机一架。这次战斗，教训了不可一世的胡宗南，阻滞了敌人的疯狂追击，使我军争取时间集中并在山城堡地区布置战场。

11月18日，朱德与毛泽东、张国焘、彭德怀、任弼时、周恩来、贺龙联名发出《关于粉碎蒋介石进攻的决战动员令》，要求全军指战员在即将进行的粉碎蒋介石进攻的决战中，英勇作战，多捉俘虏，多缴枪炮，粉碎敌人进攻，以此作为三个方面军会合于西北苏区的第一份礼物。

11月21日，在前敌总指挥部的统一指挥下，隐蔽集结在山城堡地区的红军三大主力部队发起对胡宗南部第78师的猛烈攻击，经一昼夜激战，取得了歼敌一个整旅另两个团的胜利。11月23日，在山城堡的一个大庙里举行了三个方面军团以上军政干部庆祝胜利大会。朱德在大会上讲话，他说：“三大红军西北大会师，到山城堡战斗结束了长征，给追击的胡宗南部队以决定性的打击。长征以我们胜利敌人失败而告终。我们要在陕甘苏区站稳脚跟，迎接全国抗日救亡运动的新高潮。”庆祝大会的第二天，朱德代表三个方面军负责人给中共中央和中革军委发了报喜电报。

11月底，朱德和周恩来、张国焘同行，率领红军总部抵达陕北保安同中共中央会合。他受到党中央和根据地军民诚挚而热烈地欢迎。朱德向党中央和毛泽东汇报了草地分离后的情况和同张国焘斗争的经过。毛泽东听后高度评价说他斗争得有理有节，“临大节而不辱”“度量大如海，意志坚如钢”。

“无论如何要挽救局势”

三大主力红军胜利会师之时，彭德怀率西方野战军西征已经五个多月了，相继解放了曲子、环县、定边、盐池、豫旺等地，将陕北革命根据地扩大为陕甘宁根据地，并遵照中央的指示，派出部队西出，攻占了会宁城，为迎接红二、红四方面军的到来创造了有利的条件。此时，彭德怀率领野战司令部于10月20日到达打拉池，等候与朱德、张国焘会面。

10月23日，在打拉池，彭德怀、徐海东与朱德、张国焘会面。经共同商议，同意执行《宁夏战役计划》。为此，根据当时敌人紧追不舍的严峻形势，准备在打拉池地区布置伏击阵地，以消灭疯狂而来的国民党第三军王钧部，以此作为贯彻《宁夏战役计划》的第一步。但张国焘却密令王宏坤部向同心城方向撤走，破坏了当时的作战部署。作为战场总指挥的彭德怀只得另寻战机。他再次与张国焘商议，在海原、同心城之间布置伏击阵地，集中兵力消灭王钧部。张国焘口头同意，实际上暗中下令四方面军4军东撤，使第二次伏击计划又被破坏。两次要设伏，两次遭破坏。如同彭德怀在自述中说：“张国焘多次破坏作战部署，使我们不得不放弃豫旺以西大块土地。如果我军当时把王钧军消灭，西安事变就可提前，我军就可能控制兰州和西安公路以至甘肃全境。”

10月28日，彭德怀被任命为前敌总指挥兼政治委员。临危受命，勇挑重担，直面形势，再寻战机。当时的形势是，王钧的第3军、毛炳文的第37军、胡宗南的第1军、东北军的两个军、马鸿宾的第35师、关麟征的第25师，从东、南、西三面铺天盖地追杀过来。天上有飞机，地上有追兵。彭德怀在自述中说：“此时情况是很紧张的，我认为不打退敌人追击，陕北根据地没有粮食，当时保安全县只有一万多人口，如站不住脚，将逼迫放弃陕北，东渡黄河，这种形势是很不利的。无论如何要挽救这种局势。”

10月31日，彭德怀率野战司令部移至关桥堡。第二天，彭德怀同朱德、张国焘、贺龙、任弼时在关桥堡开会，一致主张在关桥堡、驻厂堡地区打击胡敌，消灭其两三个师，逼使该敌停止追击。同时还决定，三个方面军的部队统归前敌总指挥调遣。会后，彭德怀积极部署，准备在关桥堡东北地区消灭敌两三个师。但由于国民党军行进很快，红军右侧后受到威胁，于是第三次改变歼敌计划，继续向东转移，实行战役机动，再次寻找战机。很快，在红军诱敌深入的机动中，侦察到胡宗南部第78师孤军冒进山城堡的情况。为了不失时机地打好这一仗，11月15日，中革军委指示：一切具体部署及作战行动，各兵团首长绝对服从前敌总指挥彭德怀同志之命令。11月18日，彭德怀、毛泽东、周恩来与红二、红四方面军首长联名发出《决战动员令》。同日，周恩来从保安到达前线河连湾，代表党中央欢迎和慰问二、四方面军。彭德怀要求周恩来暂留前方，同自己一起指挥作战。11月19日，彭德怀亲赴山城堡察看地形，掌握第一手资料，以便排兵布阵。决定迅速将主力红1军团集结于山城堡之南，红15军团集结于山城堡之北，待胡宗南先头部队进入山城堡时，南北夹击。11月20日，胡宗南第1军第78师经豫旺堡东进侵占山城堡，其侦察分队前出八里铺。11月21日，敌78师继续向东攻击，预伏在山城堡周围的红1军团、红15军团一部、红4军、红31军从四周向敌发起猛烈攻击。经一昼夜激战，全歼敌78师232旅又两个团，余敌溃散，逃往起伏连绵的大山中。与此同时，红28、29军在惠安堡地区击溃了敌左路军的进攻。经过这次战斗，胡宗南部遭到沉重打击，主力向西撤退。

11月23日，彭德怀出席庆祝山城堡战斗胜利大会并讲了话。而后，迅速指挥三个方面军撤到指定位置，准备再战。12月7日，彭德怀被任命为新的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团成员。不久，西安事变发生，彭德怀又指挥部队南下陕西。

“红军是从血泊中爬出来的”

红一方面军在长征中进行的许多具有传奇色彩的战斗，诸如突破乌江天险、智取遵义城、攻占娄山关、巧渡金沙江、结盟小叶丹、飞渡泸定桥等都离不开刘伯承的指挥，可以说，它们都是刘伯承的军事杰作。刘伯承在两年的长征中，身份多变：红五军团参谋长、红军总参谋长兼中央纵队参谋长、中央纵队司令员、红军先遣司令、红四方面军红大校长、红二方面军红大校长。刘伯承是一个曾跟随红一、红二、红四三个方面军都长征过的红军将领。

1936年10月21日，刘伯承随红二方面军抵达宁夏西吉县的平峰镇与红一方面军胜利会师并和左权、聂荣臻会面。10月25日，又随红二方面军北进，准备通过海原、黑城子之间的敌人封锁线。10月28日，中共中央、中央军委任命刘伯承为红军前敌总指挥部参谋长。但就在中央任命的当天，刘伯承随六军团从宁夏向甘肃环县转移，在翻越一座大山时，遭敌机空袭，被弹片炸伤臀部，失血较多。他爱人汪荣华腿部也负了伤。当负责收容的红军大学政治班第九班班长白云山带人赶到刘伯承跟前时，见他身下流了许多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当白班长从警卫员口中得知校长是被飞机弹片炸伤后，赶紧想办法救治。这时，刘伯承反倒很冷静，他摘下眼镜，抹了抹镜片上的尘土，对收容班的战士们说：“没得要紧，闹革命，负伤是常事，哪有不流血的革命？红军就是从血泊中爬出来的。现在我们得想办法，继续前进，停久了就危险啦。”收容班的战士很快找来了三匹马，将刘伯承夫妇扶上马，由警卫员和马夫负责，送往兵站医院。刘伯承在医院一边治疗伤痛，一边随部队继续向东转移，在行军途中还不断与陈伯钧、张子意等商议筹办红军大学事宜。

山城堡战役打响时，刘伯承正在转移途中。经豫旺堡、洪德城，于11月26日同红军总部、周恩来等到达环县木钵镇。周恩来代表中央宣布红二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的红军大学与红大三科合并，成立红军大学第二分校，由刘伯承任校长。在红大第二分校成立大会上，刘伯承讲了话。会后，又对红大二校的教学工作做了安排。之后，赶赴保安，见到毛泽东主席。毛主席嘱咐他要好好养伤。12月7日，中革军委任命刘伯承为新的军委委员、红军总参谋长、红军大学副校长。西安事变前夕，刘伯承伤口愈合后，跟随周恩来飞赴西安开展统一战线工作。

“部队统一归彭德怀指挥吧！”

“两把菜刀闹革命”起家的贺龙，曾参加南昌起义，起义失败后回湘西重新拉起队伍再次高举起革命的旗帜。经过战火洗礼的这位湖南汉子，带领着拉起来的队伍，在革命斗争中不断成长壮大，由起先的红四军到红二军团再到后来的红二方面军，一路冲杀，奋力拼搏，艰难至极，牺牲颇多。从1935年11月红1、红6军团决定突围长征开始到1936年10月21日在宁夏西吉县平峰镇与红一方面军左权、聂荣臻会面为止，贺龙和任弼时率领两个军团转战湘、黔、滇、康、青、川、甘、陕、宁等省，行程两万里，大小战斗110多次，历时一年，终于结束了长征，实现了三大主力红军的胜利会师。

会师三天后，即10月25日，贺龙和任弼时率红二方面军离开平峰镇和将台堡，在红一、红四方面军的掩护下向北转移，于10月30日到达海原、打拉池地区。11月1日，三大主力红军领导人朱德、张国焘、任弼时、贺龙、彭德怀在海原县关桥堡开会，共同研究了打击胡宗南的军事行动。第二天，第二方面军指挥部在驻地上龙池召开师以上干部会议，由朱德传达关桥堡会议精神，进行准备打击胡宗南部的战斗动员和部署。此后，贺龙率部按照红军总部的决定，迅速秘密地转移到毛居井以东、环县以西地区休整，恢复体力，补充军需。11月15日，毛泽东两次电告朱德、张国焘、彭德怀、贺龙、任弼时：“蒋介石仍坚持打红军，与南京妥协一时难成，我们应坚决粉碎其进攻”“各兵团鼓动作战准备，胡敌东进时消灭之。”18日，贺龙与毛泽东、朱德、张国焘、周恩来、彭德怀、任弼时联名发布《决战动员令》。19日，红军前敌总指挥部召集参战首长开会，部署山城堡战役，命令红二方面军和红81师等部，集结于洪德城、环县及其以西地区，策应各方和迟滞东北军。就在同日，受中央委派从保安到前线慰问红二、红四方面军指战员的周恩来在洪德城与贺龙见面。两位老战友从1927年11月香港分手后一直没有见过面，历经十年，再次会面于大西北，感慨颇多。在交谈中，当周恩来问贺龙，三个方面军会合后怎么办？贺龙不含糊地说：“统一归彭德怀指挥吧！”后来贺龙讲起此事时说：“那是我们红二方面军再次表示拥护中央。”

红二方面军广大指战员按照前敌总指挥部的命令，坚决抗击了来自西部国民党军的进攻，从而保证了山城堡主战场侧翼的安全，使红1军团、红15军团、红4军、红31军等主力部队无后顾之忧地投入战斗，从而歼灭了胡宗南部第78师的一个整旅又两个团，取得了三大主力红军会师后的首次大捷，粉碎了国民党军对红军的疯狂追击，保卫了陕甘宁革命根据地。

“不能动摇，下定决心坚决打”

聂荣臻是率领西征左路军红1军团在解放了曲子镇、环县，完成西征战役第一阶段任务后，西进到海原、固原地区。1936年7、8月份，红1军团集结在宁夏豫旺堡地区，进行休整。这期间的主要工作是宣传群众，武装群众，筹集资财，着重进行与东北军的统一战线工作。8月底，为了迎接红二、红四方面军，红1军团和红15军团奉命由豫旺堡、同心城、黑城镇地区出发南下。聂荣臻带领红一师，经过连续几天急进，于9月初突然插到静宁、会宁地区，向西兰公路逼近，9月18日，红1师1团占领静宁县的界石铺。10月1日，红15军团骑兵团出其不意占领了会宁城。随后红1师、红2师与红15军团第73师又在会宁城外击溃了前来增援会宁的敌军两个团，将会宁城牢牢地掌握在红军手中，迎接即将到来的红二、红四方面军。

会宁大会师后，红军主力即向北转移到海原、打拉池地区休整，并在打拉池举行了庆祝会师大会。就在此时，蒋介石调集了260个团的优势兵力，企图乘红军十分疲劳、尚未来得及休息之际，一举将红军消灭。红军在打拉池、海原地区稍事休整后，继续向豫旺堡、同心城地区转移。当时四路敌人前进很快，追得很凶，情况特别紧张。当红军主力转移到海原以北时，马鸿宾第35师和东北军一个骑兵师向红军侧后攻击，企图截击红军。红1军团红1师和红15军团第73师在何家堡消灭追敌两个团，缴获不少枪支、马匹，俘敌千余人，余敌逃回海原。

在前敌总指挥部的指挥下，红1军团于11月19日先后集结于环县以北的山城堡南北地区。尾追红军的国民党军认为红军已不堪一击，溃退盐池方向。因此分左中右三路紧追不舍，右路军敌第1军第78师经豫旺堡、古城，于20日侵占山城堡。敌人企图从两翼合围我军于盐池以南地区。11月21日，当敌78师由山城堡向东继续攻击时，预伏在山城堡周围的红1军团和红15军团一部，突然向敌展开猛烈的反击，山城堡战斗打响。经一昼夜厮杀，将敌78师232旅和234旅两个团全部歼灭。与此同时，向盐池方向进攻的敌左路军也被红28军和红29军击溃。经过这一战，敌人遭到沉重打击，主力向西撤退，整个进攻被红军粉碎。

聂荣臻在回忆录中写道：“当时对究竟打不打这个仗，直到部队展开以后，还是处于‘有争议’状态。”在红二师杨得志师长带领部队已经插入阵地时，还有不主张打的，有决心定不下来的和部队未到达指定位置的等等情况。聂荣臻和左权商量统一思想后，立即将这些情况报告给彭德怀，即红1军团的部队不但展开了，而且已经打响了。“如果决心再动摇，既使能打赢的仗也会失败的。不能动摇，要下定决心坚决打”。彭德怀支持聂荣臻的意见，给其他参战部队发出命令，终于合围了敌人，打了个大胜仗。(来源：陇东报 作者：亦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