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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生长,作品让大地成为大地 一一陈东茂油画作品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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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东茂是陇东中学宋家班画室的大师兄,大师兄是宋家班第一个考进美术学府的人。那时陈东茂大学暑假回校助教,就回到宋家班画室给我们讲外面世界的精彩,我们都叫他猫师兄。还因他的原因,我们宋家班画室在90年代初有了一首叫做《假行僧》的会歌。所以,在宋家班窑洞画室里,总是飘荡着崔健的怒吼: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还记得在陇东中学靛蓝色的大操场上(之所以有这个靛蓝色记忆理智点推断应该是大操场的夜空),我们画完画的一帮人围圈而坐就像围着篝火,猫大师兄等人站在我们围的圈圈中间侃侃而谈。凉风习习,墙外汩汩流淌的着马莲河支流的河水,墙内是一个对美和自由追索的无边界“文艺沙龙”,这群篝火一样的人里面还有韩超、老汉、重臣、宝银、建昕和凯鑫。我还记得大师兄清瘦的面庞上双目闪烁如星子,他用温和而平静的语调给我们讲崔健的歌与精神……他平静地说着,我们个个听得血脉偾张摩拳擦掌。那年的夏天,还记得他单薄的身体行走在庆阳城的沟沟坎坎上,每起步前总是一个大摇摆然后开步走,后面鱼贯而跟的就是我们这群小喽啰。

我在想,温和的声音为啥这样有力量?不十分伟岸的身材我们就要跟着走?我想不明白,放在现在我再看看他的画,我忽然就明白。

让我们看作品说话吧!看他都画了些什么?

2016年有《回娘家》、《雪娃》和面孔系列。

2017年有油画作品《街角》、《陇上人家》、《陇原牧归》。

2018年有《何香凝故居》、《高原.冬日》、《盛夏.扶贫路上》、《牧歌》等。

2019年画的不多,我知道的是《画家您好》。

看过陈东茂的画,第一印象是“土”,第二个感觉是“撑”(说洋气点叫张力),第三个感觉是“温暖”。

“土”不言而喻,陈东茂生于斯而长于斯,他画的大都是陇东的乡土题材,他的关注点永远是当下。我曾经和大师兄讨论一幅果树的油画作品,果实累累画的很老实,让人莫名感动,我说这树就像一辈子长在陇东沟沟壑壑里的那些人,扎根泥土直到老死。

猫师兄淡淡说:“这像我”。

苏阳唱:

“春天过了连夏天

一天又一天

谁们不想留世间 把时间拖延

高矮胖瘦一求子样吗

枯骨同颜

麦子、谷子、玉米地

一长几千年…… ”

同样的情景,在陈东茂的油画里,你可以再次看到陇东这片土地上时间流淌的样子:风像金子,牛羊遵从天命,人在守候,家园在缄默等。

再说“撑”(说洋气点叫张力)吧!

我一直奇怪自己看过陈东茂的画为什么有这类感觉?从他早期的画到新近获大奖的《画家您好》多少都有这个感觉。我还特意百度了一下,查到“撑”这个字不仅仅是陇东方言里吃太饱的意思,也不全是形体上“撑”开的意思,还大致有以下好几种解释:抵住;用篙抵住河底使船行进;支持;张开;充满到容不下的程度。

撑怎么理解呢?风太大了,把风筝撑的很开?风筝哗啦啦就顺着风放到高处去。我看了又看,发现这首先取决于作品的构图符号,那种开门见山的真诚。我把他的构图符号理解成大写的“X”或“Z”,或者说作品的骨架就是这两个符号。想象一下,一个热情的人,张开四肢拥抱你;一条奔突的河,以“Z”形涌向你,带着扑面而来的泥土气,你会是什么感觉?

即使构图上没把你“撑”着,他也会用色彩、用道具、用作品中的眼神来撑你。譬如《街角》的喇嘛红,《陇原人家》焦黑的崖背,《回娘家》中的大红和桃红、《叉麦剁》中女娃手里的木叉、《面孔》系列中的眼神……

当然我还有对“撑”的第二种理解。陈东茂的作品里有它物和它人,唯独看不到画家自己,但他却调动了你的视线“撑”住了画面。怎么说呢?他把主观的思想和情绪都收敛了起来,但是这些东西又经由笔触、色彩、构图等一点一点分解到画面里,此消彼长。就像是把一滴鲜红的血,滴在了一缸透明的水里,那红色立马泅洇了开来,让肉眼能看到水流动的方向和肌理,如此成就了作品的鲜活。我估计这一点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撑”应该是非主观行为,而是思想上由内而外溢出来的。

再说说“温暖”吧!

我前面说过,他画的都是乡土和民族题材,他的关注点永远是当下。他作品中反映的都是平凡土地上近乎单调的景,老老实实活着的人和牲畜,渐渐慢慢变化着的事物。这让我又想起苏阳的歌:

“生活太简单

年年都这样

幸福总是在前方

路边的野草不停的长

伴我一起迎接阳光

还有那夏天空荡荡

我走在小路上…… ”

艺术始于关爱,而艺术背后永远是一个生活里质朴真切的人。

我前面也说过,为什么师兄陈东茂温和的声音为啥这样有力量?为什么他不伟岸的身材一出发我们就要跟着走?我想不明白,放在现在我再看看他的画,我忽然就明白。

在《画家您好》这幅作品里,或许可以说明这个方面,那迎面而来的乡土气里掺杂着明快积极的时代气息:黄土地、乡亲、孩子、关照、大地、汽车、标语、某种稳妥、欢乐和谐的氛围……画面中,我们还看到无论画家还是群众,每个人的双脚都踏踏实实踩在土地上,周围是再普通不过的西北乡土环境。看起来很普通甚至荒凉贫乏,黄泥的老屋、群众的服饰和肤色都是质朴的存在,和但艺术从不是艺术的地方开始了:画家头部的红车和老屋上的红字为作品赋予了时代感和当下气息……画家把艺术的美好带到民间,群众从画家的艺术创作里重新审视这片土地,这种双向的思考都是一种对土地的反哺和敬爱。这时候画家的身份在转化,他不仅是艺术审美之布道者,又是朴素之美的受洗者;反之,群众的身份也在转换,从美育接受者到美育启发者。蔡元培说:“以美育代替宗教”。这双向的启发无疑是时代赋予艺术家对于社会发展的思考。

忽然想起他的微信头像照片:他面色黝黑,敞开衣衫,像一个扫地僧一样微笑着清扫院中的灰尘,四肢开展,撑满画面。背后是他一砖一瓦筑就的“大夫第”院落,那个人和那些斑驳的砖瓦,沐浴着阳光,闪烁着平静的微光,朴素、饱满,沉默,温暖如大地。

他或许感到,在绵延千里的黄土高原上,深藏着我们陇原几千年积淀沉存下来的生命真气,那是一种通天通地的大气。而大师兄陈东茂,告诉我他刚从山西搬回来一座戏台子,正在他的大夫第大院里筑就他的大戏台。这戏台就像他的画笔,即将矗立在这座黄土高原上书写他的乡土人生,它们和周围地貌浑然一体,像黄河水渗进黄土,万物生长,作品让大地成为大地。

最后,我还是以崔健的《假行僧》作为结尾,来总结一下对陈东茂油画作品的统一观感吧。

“我要从南走到北

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我要人们都看到我

但不知我是谁”。

从假行僧到扫地僧,大师兄猫始终把自己这个“本我”消解到作品中去,他平静地叙述,知其白而守其黑,寂静而美好,看似“无我”却又无比强大。这或许可以作为大师兄陈东茂油画的创作心路吧!

2019年8月15日星期四

一一贺欣

东茂是出生于陇东,成长于陇东,工作于陇东的青年油画家。

东茂给人的深刻印象是,他的艺术始终执着一个主题,一种风格,一种态度,特别是他在时代巨变中,不趋时尚,不求闻达,不追逐潮流,依然故我地在本土上发现自我,在现实生活中寻找并表现日常诗意。他的作品因而显得平实、丰赡、生动而又活力四溢,体现了东茂对现实世界的关注与体悟,对故乡深挚的热爱,如若不然,陇东故乡的山川、丘陵、窑洞、父老乡亲等意象,便不会如此情感充沛,元气淋漓。

也许是画家的眼光独特,也许是艺术的心灵比较单纯,所以在东茂笔下,陇东山乡家园笼罩着温馨详和的气息、氛围色泽。写实的手法与具象的语言,在强调感觉性的表现中,呈现出一种完整与成熟,在单纯中见丰富,在平凡中见隽永。

由此可见,画家在学习和继承俄罗斯巡回画派与法国印象派的艺术精神,并以自已的理解去把握现实世界,使之在点线、筆触、色彩的运动与演绎中,幻化出精神的图景。

在写实的手法与语言中,他画的鲜活而生动,使交错的笔触与色彩形成不确定性,在动感中给人以畄恋、向往与回忆,当然,其中透示出的是时代变化中的希望与对未来的幢憬。

多年来,东茂是努力的,勤奋的,他的足迹遍及陇东故乡的山野,村落,积累和沉淀了丰富的资源和素材,这一切都使东茂得天独厚的获得艺术滋养,为他日后的发展铺垫了广阔的前景。

相信东茂会在艺术之旅中渐行渐远,不负众望,取得骄人的成绩,創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一一徐恩存

编辑:吴树权责任编辑:吴树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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