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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祝建党100周年征文选‖ 我的父亲是一名老党员(孙玉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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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2021年6月26日,星期六。我的爸爸1966年入党。今天,爸爸77岁、党龄55年。今天,爸爸获颁中共中央“光荣在党五十年纪念章”。今天,是爸爸人生中最闪耀的时刻,是爸爸殚精竭虑为党的事业功成名遂的日子!党记着爸爸的贡献,我也记下这个时间节点,记下爸爸不负韶华、不负党恩、忘我工作的人生状态!

今天,当爸爸高举右拳,大声诵读入党誓词的时候,他斑白的头发一丝不苟,他瘦削的面容庄严神圣,他的腰板依然尽力挺直!那一刻,我的眼睛模糊了,那曾经英俊潇洒、才华横溢,如玉树临风一般的爸爸,已经整整77岁了!

重温入党誓词

77年,在人类历史长河中只不过是短短一瞬间,但对于爸爸来说,这77年,是从食不裹腹、衣不蔽体的贫寒童年,忙里偷闲、如饥似渴读书的懵懂少年,意气风发、教书育人的为师青年,废寝忘食、倾注教育事业的拼命中年,直到含饴弄孙、乐享天年的安逸晚年。这样的经历,是他们这一代人的大致人生轨迹,是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千万个“他”。但从个体生活的差异、对子女的人生影响来说,这是爸爸独有的人生经历和体验,他为这一段社会进程,绘就了具有个人魅力的色彩;为变迁奋进的中国,奉献了自己的热情和心血。这是我应该铭记的,也是载入了当地史册的!我为我的爸爸骄傲!

一九四四年,农家子弟求学路 

77年前,1944年农历8月,在华池县悦乐公社上小湾村那孔被经年烟火熏得黎黑的窑洞里,我那高大利落的奶奶生下了她的第三个儿子、我的爸爸。奶奶在后来的日子里,常常对人说她做的一个梦,之后还要把她的梦与现实再印证一下,我想,那是支撑奶奶度过缺吃少穿艰难岁月里最强大的力量。

梦中,她从衣兜里挖出了四枚银元,当紧紧地攥在手里时,梦醒了。之后,她接连生了四个儿子,大伯孙文平、二伯孙文述、爸爸孙文举、四叔孙文学;之后,奶奶当上了大家族的内掌柜;之后,她的四个儿子都干上了公事,端上了公家饭碗。奶奶说她的四个儿子就是四枚银钱,是干大事的。只是,奶奶没有享上几天她四个儿子的福,在59岁的时候,因鼻咽癌离开了她“怎么都看不够的四个儿”。

说奶奶做的梦,是想说爸爸没有辜负奶奶的期望,他认真学习,努力工作,在每个岗位上都出类拔萃。其中,他倾注了毕生心血的是华池教育事业,在他的任下,华池教育基础和教育教学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此走上了教育强县的道路,成为他人生道路上功勋卓著的一段,也是华池教育浓墨重彩的一笔。

爸爸好读书。我家在山区,爸爸小时候家里缺吃少穿。那时,大伯已经当兵离开了家,全家的重活苦活都落在二伯和爸爸身上。每年冬天,爸爸都要走十几里路进山去砍柴拉柴,拉够一年一大家子做饭用的柴火。常常天不亮,他就扛着一把斧头,贴身穿一件棉袄,棉裤短的露出了小腿,在刺骨的寒风中,踏着雪进山去,一直到半下午才能回来。只有到晚上,才有空闲时间看书。怕奶奶看见他费灯油,常常把灯放在被窝里看书。因此,头发被燎的事情常有,早上起来两个鼻孔都是黑的。在被窝里,他把能找到的书都看了,如四大名著、《资治通鉴》《古文观止》等,打下了比较扎实的文学功底,使他在以后的工作中,所有发言、总结等材料都亲自撰写,有的材料甚至成为他工作过地方的模板,时隔二三十年后,他的继任者还在用。同时,读书所得,开阔了视野,也给予他无限勇气,使他始终能够站在发展的高度,敢于动真碰硬,敢于改革创新,在他工作的领域都能取得骄人的成绩。

1965年8月,爸爸从庆阳中师毕业,成为当时的悦乐公社上堡子小学的一名教师。他上中师的时候,正是知青下乡的时候,从北京、上海等地来了一批优秀的老师,爸爸接受了非常正规和系统的教育,包括音乐、体育等课程。当老师后,爸爸属于全能型老师。能教语文数学,能吹拉弹唱,能上拉吊环、上双杠等体操课。他那青春的激情和活力,在偏僻的山区学校尽情绽放!至今,他那白发苍苍的学生遇见了,都要眉飞色舞地回忆小学时光,那开心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一九六六年,党旗下的深深脚印 

爸爸在党55年。1966年8月,刚刚参加工作一年时间的爸爸光荣入党。共产党员这个称号,让他的热血更加沸腾,他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教学中,放在他热爱的事业中,受到方圆乡邻的尊敬和夸奖。他优秀的教学成果,吃苦耐劳的精神,得到上级部门的表彰。我想,他对教育事业的热爱和执著,一定是在那时已经播下了种子,直到十几年后,才结出了累累硕果!

我家离学校只有二三里路,那时每周上六天班,周内没有特殊的事情爸爸不回家,只有到周日才回来。回家后,他搜罗着把家里能干的体力活都干完,耕种、打碾、挑水、劈柴等,晚上还要和奶奶计划第二天应该干什么活。

那时,奶奶在村里可傲娇了!听妈妈说,过一段时间,奶奶就要给毛驴备上鞍子,上面搭上鲜艳的红被子,四叔拉着缰绳,她挺直腰杆骑在驴背上,撑着小洋伞,像睥睨天下的帝王一般,在“嘚嘚嘚”的蹄声中,颠颠晃晃地行进在那条直达上堡子小学的土路上。路上碰见熟人,她都会大声说:“我到我儿学校游去呀!”

1975年2月,31岁的爸爸被提拔为知青办副主任,到县城去工作,为来自五湖四海的知青们做服务。他骑着自行车到全县的知青点,了解知青们的工作和生活情况,尽力为他们解决各类困难,与他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离开多年后还与爸爸书信不断。

这个时候,爸爸已经有了我们姐妹三个。一家五口人挤在妈妈说的“一捶头能捅到垴掌”的窑里,局促不堪。性子要强的爸爸为了改善我家的居住环境,和爷爷在半山腰的白干渠上修新庄院。他周末回家后,先给正坐月子的妈妈把饭做好,就提着马灯上山,一直挖窑挖到半夜才回家。

一次,劳累过度的爸爸正在做饭,突然眼前发黑,栽倒在灶膛。等醒过来,他又提着马灯上山了。等把我家的三孔窑洞挖好,新院子平整好,爸爸当时用的那把一尺多长的新铁锨锨头,足足短了五寸。而爸爸右大腿面铲土时垫锨把,结下了拳头大的硬茧,四五年以后,才慢慢褪去。那个院子有三孔小巧漂亮又温暖的窑洞,庄前院后茂盛生长着各种果树,香甜可口的香蕉梨树尤其受我们喜爱。那个宽敞的院子里,还有陪伴我们多年劳作在田间地头的毛驴,聪明欢实的白狗“赛虎”,被我一直揉搓的小花猫,满院啄虫的小鸡,肥硕的过年猪。那个生气勃勃的新庄院,承载了我们姐妹欢乐的童年和无忧的少年。这些,都是爸爸精心为我们筹划,是他用一滴滴汗水为我们创造的。至今,我都痴迷窑洞,在窑洞里,我仿佛能感受到爸爸博大的爱。

1980年2月,爸爸由于工作出色,被提拔到当时的李良子公社当书记,36岁,是他人生一个重要的节点,他的级别晋升为正科。正科,对于一个出身农家、单靠才干奋力拼搏的人来说,多么来之不易!

爸爸风华正茂的年纪,也正是家庭负担正重的时候。李良子公社离我家较近,那时已有了自行车,骑车也就半个多小时吧。妈妈以为,爸爸对家里的照顾会更多点,但妈妈失望了,爸爸每周周末难得回来一次。

要做好公社的一把手,首先要和当地百姓打成一片。爸爸大多数时间都骑车在进村的路上,他走遍了全公社的每一个生产队,对30个生产队的情况都了如指掌。哪家有特殊困难,哪家人手少需要帮助,他都一门清。

上世紀八十年代,爸爸(二排右一)与当时的南梁公社全体公派教师合影。

起初,他到公社的时候,当地农民很瞧不上他这个年轻人,可爸爸很有自信。他利用农校进修的农学知识,根据天气、地形、农作物习性等,科学指导农民种地。刚开始当然没有人信他,慢慢地,大家发现“孙书记说种啥啥都成”。此后,爸爸的办公室经常人来人往,有的还打听他在哪个大队,撵上来有说难心事的,有问种啥庄稼的,有问上啥肥料的,还有叫爸爸尝新麦面的,他真正成为百姓的知心人。

两年过去,从李良子公社调往更大的元城公社后,他要走的生产队更多了,路程也更远了。那时的干部,大多是“泥腿子”干部,接受过学校教育的为数不多。因而,同事们觉得他是个书生,胜任不了农村工作,有些人还打算看他的笑话。

爸爸说,那时年轻,有热情,有体力,对困难毫不畏惧。他把在李良子公社工作的经验拿出来,继续深入各队,科学指导农业生产。同时,在行政工作中,他的计划和总结高屋见瓴,思想性强,又有实践意义,把当时的公文材料撰写上升到新的高度,一度成为全县的典型和模板。爸爸,成为能文又能武的实干书记。孙书记,是当时华池西川一个最响亮、也最亲切的称呼。

爸爸在公社工作的时候,我们姐妹正在上中学和小学,繁重的农活压在身有病痛的妈妈身上。往往我们放学后,妈妈就站在高高的峁顶上,大声给我们安排要干的活。村里别家有男劳力的堂兄妹们都能瞅空玩耍,我们三个要不上山收庄稼,要不就提筐背绳打牲口草和猪草。天黑透了,妈妈才回家做饭、烧炕。常常,我们都是趴在炕上写作业,写着写着就睡着了。

那时,我们最盼望周六下午,爸爸每周回来,一定会给我们买上香甜的水果糖。在那个时间点,我就一遍遍往门硷畔跑,指望着爸爸推着自行车从院畔下的路上回来。第一个发现爸爸回来的是“赛虎”,当它冲出去的时候,我就知道爸爸回来了。我也跑到爸爸身边,却不敢冲爸爸撒娇,只是默默地把他的自行车推上。到家后,他给我们一人分一两颗水果糖,口袋里揣上水果糖,我不时拆开糖纸舔一下,那甜蜜的味道只往心里钻。有时,还要故意在小伙伴们面前舔舔,他们可都没有这个福气,只有羡慕的份儿。

1990年,爸爸在全县教育大会上发言。

爸爸回家后,就不让我们干活啦。他给各窑地上洒上水,把家里从里到外打扫一遍,把毛巾用香皂洗的香香的,把炕烧得烙烙的,叫我们睡懒觉。早上天不亮就下地干活,太阳升老高也叫不回来。妈妈也能在家精心做上一顿饭。

吃饭时,爸爸搬出小圆桌,我们拿出小板凳,红色的桌面上,鲜亮的凉拌黄花菜、油汪汪的腌肉炒鸡蛋、松软的花卷、滑糯的小米粥,当然,还有爸爸最爱的清冽的竹叶青酒。我们围坐在小桌旁,柔和的阳光透过杏树叶,洒在饭菜上,饭菜的清香、白酒的醇香,树上鸟儿们鸣啾声,小狗“赛虎”蹲卧在旁边,支楞着耳朵,期待着爸爸能赏它一点馍、一块肉。爸爸喝一口酒,夹一筷子菜,给我们背几句诗。那温馨的场景,时常在我心里萦绕,以致我现在回到农村,就爱在院子里吃饭,那一瞬,我就像回到了童年时光。

在公社工作,相较于爸爸后来的工作,可能算是比较得心应手的工作,也是相对轻松的工作,毕竟,面对的是他熟悉的农村、农民和土地。

一九八三年,十年教育写华章 

1983年,我正在上小学,听学校的老师说,爸爸当县文教局局长了。这个消息对于幼小的我来说,只知道爸爸是管我老师的人,我也只关心他周末能不能回来。记得爸爸有一次到我们学校检查工作,我羞的躲在同学们中间偷偷看他,他看到后摸了摸我的头,我只是紧张地低着头,不敢看他,更不敢叫他一声爸爸。

当时的文教局是文化、教育、体育局的合称,履行的是文化教育体育三大块的管理职能,系统内的工作人员上千人。管理难度之大、工作之繁杂可想而知。我不知道爸爸知道自己要当局长时是怎么想的,只是爸爸常常跟我们说,干工作要勤学苦干,要和群众打成一片。他是这样的,也是这样做的。他就是因为在乡镇工作出色,百姓信任,众望所归,是被县上干部职工一致推荐担任县文教局长的。

爸爸在文教局工作十年,十年中,他投入精力最多的是教育。这十年,他透支了自己的身体,致使此后身体一直消瘦。这十年,也是爸爸人生最华彩的篇章,是写进华池教育事业光辉史册的十年。

“十年树人,百年树人”。对这句话的深刻理解,是爸爸离开文教局多年以后我才懂得。

1985年,爸爸(右二)被組织派到中央教育行政学院学习。

爸爸到文教局的时候,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不久,各项建设工作都在起步阶段,教育工作也是。华池县在当时的庆阳地区来说,人口少,底子薄,师资力量薄弱,大学入学比率极底,全县基本没有考入重点大学的学生。在乡村学校,校舍大部分还在窑洞里,乡村学校老师边教学边忙于种自家地,升学率、合格率处于最底端。

爸爸到任后,先将全县各个学校的师资力量、学生入学率和升学率进行摸底,每一所学校的情况他都烂熟于胸。

爸爸还是骑着自行车跑学校。他和同事们一个学校一个学校往过走访,进学校时他从不提前打招呼。他首先察看校舍安不安全,再到教室听老师讲课,然后进教师办公室了解他们的工作和学习情况。全县250多所小学、村学,15所中学,他一所所全部走过去。所以,上级领导和部门来检查工作的时候,爸爸汇报从来不拿讲稿,全县教育现状、存在问题、解决办法,他都如数家珍。当时的省教育厅普教处处长李卫国对爸爸印象十分深刻,每次爸爸到省上开会时,他都要找爸爸说话。多年后,时任甘肃日报社社长的李卫国见到我时,还感叹爸爸当年的多才能干。

同时,爸爸在调研考察的时候,与基层老师拉家常,谈心谈话,了解他们的诉求,征循他们的办学想法和建议。爸爸到学校没有一点领导架子,与老师们同吃同住同干活。但是,说到工作时,爸爸的严厉可是出了名的,他对老师们高标准、严要求,谁都不敢三心二意。

爸爸的记性很好,他把每个学校的老师都能记个差不多,见面就能叫出他们的名字。有的社请老师一辈子都没到过县城,也没有见过像爸爸一样大的领导。当听到爸爸亲切地叫出他的名字时,有的人都哽咽了。老师们见了爸爸既尊敬又亲切,既敬佩爸爸对工作的一丝不苟,又觉得自己的冷暖都在爸爸心里。

改建危房、新建校舍,是爸爸到文教局后着手做的第二件大事。通过走访,学校落后的基础设施建设现状揪着他的心。那时候,百废待兴,各项事业都要用钱,教育专项资金少得可怜,可要改建的面积却又大得多,怎么办?爸爸为此愁的经常彻夜难眠,吃不下去饭,一天比一天消瘦。当时还是计划经济,买东西需要钱和粮票。爸爸工资低不足以养活全家,妈妈还在农村家里种地,为在县城工作和上学的我们提供米面油。爸爸吃饭就在大灶上,一年难得见腥荤。

2001年,爸爸(右一)与大伯(右二)、二伯(左二)和小叔在老家相聚。

遇到困难不退缩是爸爸骨子里的气质。为了找到改建校舍的资金,他到地区汇报,向省上打报告。资金到位后,为了节省一点钱,他号召老师们在课余投工投劳,建设新校区。开工后,他丝毫不敢懈怠,哪所学校要改建,他就到哪所学校去,规划建设蓝图,检查工程质量,没有要紧的工作时,还与老师们一起为学校建设添砖加瓦。

南梁列宁学校是一所有着光荣革命历史的学校。爸爸走访这所学校时发现,校舍房顶漏水,窗户没有玻璃,用硬纸板勉强堵着,四面透风,冬天师生们在里面冻得瑟瑟发抖,看到这个情况,爸爸落泪了。改建这所学校时爸爸格外重视,一有空闲或到周末,他就骑车50公里,翻过高高的老爷岭,赶到学校去监督施工。一位曾在这所学校工作的老师说,硬化学校院子时,爸爸天不亮就起床,蹲在院子铺砖。老师们知道局长亲自干活后,都赶紧起床,默默加入铺院子的队伍。学校建好了,坚固明亮的校舍,平整干净的院子,孩子们欢快的笑声,是当时这个红色小镇最令人神往的所在!

当我问起爸爸这件事时,爸爸显得很平淡,他说那时又没有钱,老师们都在干活,他当然也要去干,能省一分是一分!

在爸爸的身体力行下,全县所有窑洞村小学改建完成,危房改造进展顺利,为全县教育事业提升发展迈出了关键一步!师生们在安全的环境下学习、工作,爸爸这才能睡安稳觉了。

爸爸在教育上做的第三件大事是不拘一格选人才。爸爸是个细心人,更是一个爱才人。他到学校时,爱到老师的办公室和宿舍转,也爱和他们喝几盅酒。他发现有的老师具有领导才能,有的擅长搞基建,有的喜欢书法,有的能做财务,有的还多才多艺等等,只要有一技之长,爸爸都会暗暗记到心里。局里需要用人时,爸爸就会力排众议调动和提拔。一些人还在上课时就接到调令,一时间还在纳闷,自己给局长连一根烟都没抽,怎么会提拔呢!要知道在那时候,信息闭塞,交通不便,基层老师想进县城是多么难啊!

选好人用对人,这是提升事业发展水平的主要原因之一。事实证明,爸爸当初的决策是正确的。在他离开教育系统的二十年之内,还是他当初选拔出来的一批梯队干部执掌当地教育事业,他的继任者们薪火相传、建功立业,把全县教育事业推进到新高度。

爸爸(中)担任县文教局局长期间,与同事在南梁革命纪念馆合影。

爸爸在任时,干部教师的凝聚力、团结力格外强。每年高考前,爸爸都要组织召开考前动员会,承诺给一线老师们进行物质奖励。高考后,还要举行庆功会,从有限的经费里拿出一部分进行表彰奖励。爸爸常说,尊师重教,古来有之,再苦不能苦老师!

有一年,华池一中高考成绩优异,召开庆功会时,爸爸正从外地往回赶。回家后,爸爸搜罗出家里仅剩的几瓶酒带到会场。老师们看到爸爸赶回来了,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们把酒言欢,共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开怀畅饮,同祝今宵功成天地新!

谈起爸爸的工作,其中也有妈妈的一半功劳。因为爸爸工作劳累,胃病频犯,妈妈就农闲到县城做饭,农忙又回老家种地。我们那时住在离教育局只有几百米的家属院里,一方只有几步开外的小院,两间平房,外加一个小厦房。为了给爸爸和我们几个孩子增加营养,妈妈还在小院里养了几只鸡。

由于工作强度大,爸爸常常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眼前发黑,几近跌倒。妈妈就每天早上煮些奶粉,再打上一个鸡蛋花,这就是爸爸的早餐。妈妈不在的话,就由我来做。每次煮好奶粉,给爸爸盛出去后,我就拿个小勺子把锅边的奶粉渍刮下来吃,每次都要刮得干干净净,太好吃了。

爸爸非常大方好客,有一点好吃好喝的,一定会把同事叫到家里分享。那时候,我家小院的门一直是敞开的,爸爸同事中的单身汉想吃啥了就来我家,让妈妈给他做,贤惠的妈妈一定会满足他的愿望。甚至有的同事下班后,隔墙问妈妈做的啥饭,他等下就来吃,妈妈都一一应承下来。

三天两头的,爸爸就会叫同事来我家聚餐,妈妈就是拖着病体也要做得脍炙人口,决不会丢爸爸的脸。经常是我下午放学回家后,房子坐满了人,妈妈在厨房里忙碌着,我只好给妈妈打下手、端盘子,到上自习的时候吃一点剩菜就走了,留下妈妈一人洗洗涮涮。

生活中爸爸与同事们同甘共苦,工作中他们更是齐心协力!爸爸性子急,工作节奏快,有了工作任务就要加班加点做完。同事们都毫无怨言,团结一致,直到按要求完成才下班。

就是在爸爸这样高标准谋划、超强度工作、硬指标落实下,华池县教育事业发展突飞猛进。那十年里,全县基础教育面貌大提升,老师们全身心投入教学活动,高考升学率逐年提升,每年都有考入重点院校的大学生。

当然,作为文教局长,爸爸也尽全力发展文化体育事业,开启了全县三民(民歌、民乐、民舞)大奖赛、全县文艺节目汇演,召开全县体育运动会、邀请奥运冠军实地讲课等,当时的文化体育事业真是百花齐放!

爸爸在最年富力强的时候,把自己的满腔热情奉献给了他热爱的教育事业,这是爸爸的幸运和幸福,也是时代赋予爸爸的伟大使命!爸爸亦不辱使命,交上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爸爸中学读书时期。

基于爸爸在教育事业的卓越贡献,1993年,爸爸被提拔为县委常委、宣传部长。他在任上时,经常邀请各级媒体对全县的亮点工作和成功经验进行宣传报道,提高了华池县的知名度。我入职报社后,我的前辈们时常说起他们和爸爸的逸闻趣事。

1996年,爸爸当选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1997年10月,爸爸当选为县政协主席,在这个岗位上,他一如既往,不改初心,带领统一战线上的各界人士,政治协商,履职尽责,为地方发展建言献策,开创了许多有前瞻性的工作,翻开了人生的另一篇章。

时代的长河啊,静静流淌,不以四季轮回放缓前行的脚步,不因岁月沧桑改变奔流的目标。在时代的长河中,爸爸是一朵最平凡的浪花,与千万个浪花汇聚,凝聚成推动时代前行的滚滚洪流。如今,光荣在党55年的爸爸,认为自己是其中最幸福的那朵浪花:他把热血给了党,党把安宁给了他!

编辑:吴树权责任编辑:李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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